反复无常，杨玉翻了个白眼。
第二天，杨缎令支应付吾地来找杨玉：“杨女士，以后你别叫我杨老大了。”
这声杨老大，像催命符似的，让他主子对他的杀心，一天天往上冒。
“那……你总不会真想让我喊你仲父吧。”杨玉惊奇地道。
杨缎令忙摆手：“不敢不敢，你喊我名字便行。我不稀饭他人喊我老大，喊我老大，我浑身不舒适。”
行行行，你们的怪癖都真多。
事实上，杨缎令是带回了一个累赘。
在和秦谢舟说话的杨玉见他拿着东西进入便想逃避，秦谢舟却道：“你坐着。应该是国公府的事儿调查出来后果了，你也看看。”
杨缎令有些震悚地看着秦谢舟，很快垂下视线。
前人说，色令智昏，将军这是什麽令智昏？
饭？
对！一定是杨玉做的那手女人肴，让将军昏了头，这么重要的时候都不让杨玉避开。
秦谢舟翻开累赘，杨玉想，这么鼓鼓囊囊的一包，必定有银子。
吴防寒晓得他们的处境，因此一定会如此带银子回来。
翻开一看，却是许多的书信？
“我还以为有银子呢。”杨玉看着秦谢舟严峻的神采，偷偷和杨缎令道。
杨缎令“哼”了一声：“吴防寒那铁公鸡，什麽时候都不会拔毛的。他要是给一文钱，我跟他姓。”
除了吴防寒厚厚的一封信外，有厚厚一沓邸报，都是他搜罗来给秦谢舟，让后者掌握各地震向的。
死板没趣。
秦谢舟先把那些放到边，皱眉拆开吴防寒的信。
吴防寒什麽时候这么罗嗦了，这是给他写了一封信或是一本书。
展开信，秦谢舟想目下十行地扫过去，刚看了几眼，便摆摆手：“你带着子陌出去。”
“好。”杨玉起炕上的杨子陌往外走。
她便说嘛，她才不想晓得什麽秘密呢，留她干什麽。
“我让杨缎令走。”
杨缎令和杨玉：“……”
秦谢舟对上属下悲愤的脸，可贵多说了一句：“是关于杨国公府的事儿。”
杨缎令这才走了。
秦谢舟瞥了一眼站在地上的杨玉：“坐。”
杨玉着杨子陌在炕边坐下，揉着它的脑袋，等着秦谢舟看信。
秦谢舟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杨玉想，杨国公府必定烂到了根子里，和秦谢舟，和她，其实都没有太大干系。
如果这分慷慨是因为她，那其实大可没有。
看到最后一页，秦谢舟猛地眯起了眼睛，看向她，眼光艰涩，似乎藏了无限无限的感情，却幽深如潭，看不反应。
“大哥？”杨玉摸索着喊了一声。
秦谢舟似乎这才回神，长睫一眨，眼中的感情如潮流般退去，又是那双清静的眼珠。
杨玉觉得她可能目眩了。
“波及你的内容不是许多。”秦谢舟徐徐讲话。
杨玉：“……因此适才你是骗杨缎令的？”
秦谢舟清了清嗓子：“也不算，和他没什麽干系。”
信中的内容让他很踌躇，不晓得是否应该讲话和她说。
而杨玉似乎看破了他的疑虑，摸摸臂弯里的子陌，自在道：“大哥，其实我自己觉得，和杨国公府没有什麽干系；便算他们烂到根子里，也和我不要紧。只是我出身那边，为了防止将来困扰，我晓得得越多越好。不管是什麽，你晓得的，便报告我。”
她顿了顿，面色嘲讽：“便算他们男盗女娼，也和我没有半点干系。”
秦谢舟反复看她的眼睛，似乎在确认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杨玉见状笑道：“大哥你是今日才认识我的吗？”
秦谢舟这才下了决心一样，道：“防寒为人细致，他能查到的，都是隐衷之事。信中说，说你，你其实生父不详……”
“不详？”杨玉呆住，“那提及来，我便不是杨国公府的女士了？”
美满要不要来得这么突然？
看着她一脸惊喜，秦谢舟：“……”
事儿彷佛和他想的不一般。
要是平凡人，不管男后代人，被说生父不详，一定会感应羞辱；她这般眉飞色舞的模样，其实是……
“也不可能以那么说。”秦谢舟一气呵成说完，“防寒查出来的是，此时的老汉人，质疑你生母与人，与人私通，不可能以证实你是国公府的血脉，因此你才会被送出国公府，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
吴防寒打听的是国公府老人，那人说，其实其时是要灭顶杨玉的，只是老汉人将近过寿，说不忍杀生，才把她送出来。
杨玉一点儿都没有带入自己，她从来都觉得父母是唯一的。
她瞪大眼睛：“国公府的后院这么随意的吗？”
看她这般反应，秦谢舟如释重负，轻视道：“可能更随意，杨国公府可不是什麽洁净的地方。”
“啧啧，”杨玉道，“那如果国公府找来，我是不是可以用这个原因不回来？”
“不可能以。”秦谢舟道，“那样你的名声也会尽毁。”
“嗯……”杨玉如此所思，“彷佛的确不值当。其实没办法的时候，也可以尝尝。”
秦谢舟倏地用深黑的瞳仁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道：“从此时开始，我不想听到你任何玉石俱焚，你死我活的心思。没有任何人，配让你这么做！”
他的眼神太认真太酷热，令杨玉险些不敢与之对视，别过脸没有吭声。
杨子陌关于两人发言的内容表示听不懂，这经跨越了他的狗脑子所能承担的极限，舒适地靠在杨玉前打着盹儿。
秦谢舟留意到它，眼中有晦暗闪过，勾了勾手。
杨子陌不情不肯地从杨玉怀里爬出来，跳到了他膝上。
娘身上香香软软，娘舅太硬了，都是骨头。
杨玉半晌才压下心中的打动，“嗯”了一声：“大哥你继续说。”
“剩下的事儿，虽说是关于杨国公府的，和你没什麽干系，有空我慢慢讲给你听。”
杨玉打了个哈欠：“既然和我不要紧，那说不说都行。我便是觉得有点奇怪……”
“何处奇怪？”
“如果我生父存疑，将来这件事儿被翻出来，岂不是国公府的奇耻大辱？你们能查出来，他人未必查不出来。这一点，国公府老汉人必定能想到。别说什麽心慈面软，我不相信。”杨玉道，“其中一定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