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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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石子代表我军,而这几块代表边境游牧蛮族。当时我们从东向西埋伏在草原,虽然地大但是将山脉做天然包围圈,只露一个缺口,其他地方他们要么不敢走,要么地势气候条件都不适合长途跋涉行军,因为粮食跟不上……”胡天明一边摆弄手中的石子一边给宛缨讲述自己的英雄伟绩。

“啧啧,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的。”宛缨摸着下巴点头赞许。

“呵!难得你还听得津津有味,也出乎我的意料。”胡天明直直的看着宛缨的脸。

“打发时间咯。不过确实有两下子。谁教你的?”

“家父可是侍候过两代君主,征战无数。我自然是从小便诵读古今,悉知兵法……”胡天明望着宛缨的脸出神,话还没说完天空就传来“轰轰隆隆”的炸雷声。

宛缨探出头去,大风吹得头发乱飞。“黑压压的,只怕是场大雨。”宛缨说。

像验证宛缨的说法,豆大的雨点顿时从天而降滴在她脸上。天气还未入夏,吹着风凉飕飕的。

“不是吧,又这么给面子?”宛缨缩回车里擦拭脸上的雨水。

“西南一带少雨水,应该下不久。”胡天明看了看窗外。

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宛缨在马车内只听到噼里啪啦越下越大的雨点声,伴随着雷鸣电闪她心里直发憟。也不知是不是在高山上的缘故,这雨声雷声比平常大很多。忽然!耳边传来长长地轰鸣声,马车一阵摇晃,紧接着摇晃过后在原地不停打转。

宛缨靠在马车内,抓着窗边紧张不已:“什么情况?地震?!”

胡天明也觉着情形不对,问小厮:“福安,怎么回事?”

小厮掀开布帘,身体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晃动,衣服也被雨淋的湿透回答胡天明:“回少爷,前面可能有塌方。马受惊原地打转,不肯走了。”

“先稳一稳,看样子要找个山洞避避。”胡天明吩咐道。

宛缨连忙打断他的话:“前面有塌方,你还敢躲进山洞?我可不想被活埋!”宛缨拿起随身的包袱,晃晃悠悠的爬到马车外,拍了拍苏铁的肩说:“苏铁,带我跳下去!”

苏铁毫不犹豫的架起宛缨,耸身一跃跳到了马车外面。随后,胡天明和福安也带着包袱跳了出来。尽管打着油伞,四人还是被雨打风吹得浑身湿漉漉。“哗啦”一个闪电划过,再次刺激了马儿,它突然疯了一样的朝后狂奔,车轮在马儿毫无目的的快速奔跑下不断撞击着凸起的山石,不一会儿,马车就撞得支离破碎。看的宛缨倒吸一口凉气。

“看吧!我多有先见之明!”宛缨朝胡天明得意的仰起头。

胡天明笑而不答,现在可不是悠闲较劲的时候,四人带着包袱淋着雨,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又没有客栈。若是时间一长,大家的身体是承受不住的。

没一会儿宛缨就浑身湿透,双手抱在一起冻得瑟瑟发抖。这时,前方涌出许多冒雨赶路的人,他们步伐快速,拖家带口,大包小包。鲜有一两个人家推着板车,妻儿坐在板车上打伞护着车上的家居用品。

宛缨凑上去问道:“哎,大婶!大婶!我问问前面怎么啦?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客栈?”

大婶慌慌张张的回道:“哎呀,姑娘你们往回走吧!前面的路都断啦!今年失收,我们没东西进贡龙王,现在得罪了他一怒之下发起山洪,有一丈多高呢。邻村都被淹了,我们趁没淹之前跑出来的!”

宛缨哭笑不得的听着大婶的描述,不过山洪而已,跟龙王有什么关系,就算真有,那龙王也呆在海里吧……

突然,旁边一个妇人忽然尖叫起来:“哎呀!我的儿啊!”老妇牵着孩童匆匆赶路没留意脚底,本就狭小的小道站不住这么多人,小孩脚下岩石忽然松动,眼看就要掉落江中。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苏铁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小孩一推,顶了上去。自己却垂直下降,重重的跌入江中。

“苏铁!”宛缨大叫一声,她知道苏铁不会游泳,连忙丢下手中的东西毫不犹豫的纵身跳入江中。

这一举动却让胡天明的心漏了一拍!下意识的伸手去拉住她,却已经来不及了。紧张的看着水里顺水游动的小人,胡天明返身沿途紧跟着。

江水冰冷,再加上山洪,江水流的更加湍急。尽管苏铁一身好武功,可毕竟不会游泳在水中上下扑腾着。宛缨顺着流动的江水艰难的靠近苏铁,尝试几番终于拉住他的手。

“咳咳,少奶奶?”苏铁一惊,从没想到宛缨会为他犯险。立刻松开手,运功将她往岸边推。

“喂!”宛缨手快,急忙再次将他抓住大声嚷道:“看在我来救你的份上,你再松开,我就白跳了!!”边说边环顾是周围,在不远处有一块凸起的大石。宛缨一手拉着苏铁一边努力朝大石漂去。因为顺流,宛缨很容易就游到大石旁,双双抓在大石上。宛缨累得大口喘气。

“少奶奶你……”苏铁紧张的看着宛缨,万一她有个什么他怎么向少主交代!

宛缨上气不接下气:“累死我了,你不知道你不会游泳啊?下次救人前先看看环境好吗?苏铁大侠!不会游泳还往水里跳,你以为你有九条命,是不死之身?”

虽然宛缨口里骂着,苏铁却心头一热。不知是被水呛到还是感动,苏铁一度哽咽:“少奶奶你……还好吧。”

“好你个头啊!”宛缨仍旧喘着:“我说过要照顾你,可不是想给你收尸!下次救人前先问问我!”

水打在两人脸上,苏铁负疚的点了点头。

“先靠在这休息一下,现在下着雨,等水不那么急了,我们再游上岸。”

苏铁老实的允诺。在水中两人抓在大石,同处在一个视平线上,苏铁清晰地看到宛缨被水打湿的脸,雨水顺着头发、睫毛一滴一滴流下,脸在水里泡的发白。这是少主以外第二个为自己赴汤蹈火而犯险的人了,苏铁暗暗的将宛缨刻在自己心上。这辈子为这两个人死都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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