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贵如油,说明这个季节的雨水不多,比油还珍贵。
除了父母亲对我那种心肝宝贝似的疼爱之外,当然还寄托了对女儿出落成花朵般美丽的希冀。
他们会在寒冬腊月的凌晨,被生产队长一声钟响召集到大粪堆上,抡起洋镐,使足力气刨那已经冻得如岩石一般坚硬的大粪,虎口迸裂却不吭一声;他们会在烈日炎炎如火烧的盛夏,挥舞锄头,在那长长如铺着无数铁轨的大地里铲地,汗如雨下却不发一言;他们会挤坐在某一家的炕桌边,点燃自卷的土烟卷,重重地吸一口再重重地吐出,然后,打起精神在牌桌上斗个高低;他们会为孩子一个个盖好踢掉的被子,再凑近小草房如豆的油灯下,拈麻绳,纳鞋底,补衣服;他们会一嗓子吼得撒娇的孩子一哆嗦,也会一巴掌打得淘气的孩子一溜跟头……他们这一代人,经历了新历史上所有的变故,六十年代的饥饿,七十年代的混乱,八十年代的变革,九十年代至今的拜金与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