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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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年,相柳在河伯以及玄龟的帮助下,忙着拓宽外围林禺河的河道;应龙与何皈配合,将昆仑山底慢慢钻出一个大洞。

最危险的山体部分以斜角向下钻去,再往深处走了一段,以防塌陷;到了林禺河下方再以平缓之势倾斜上升,与林禺河上下汇合到一起。

昆仑之水便顺着地下河道导出。从林禺河与地下河道汇合之处开始,河道已经拓宽加深,水流大了一倍不止,一直延伸到龙门山。

河伯拿出黄河水系图,原来的黄河之源并非此处,现黄河之源已改,何皈与河伯一起,修改水系图纸。玄龟找人刻了一座石碑,立在河源之处。

何皈心下知道那便是当时来的地方。她悄悄随着玄龟潜入河底,到达玄龟放碑之处,想要找到那来处所在。然而往返几次并无所获。

禹见她整日心神不宁,心中也焦急,却不知道她所为何事。一日傍晚事毕,好容易让伯益将灵狐支开,单独剩下他们两个,一同慢慢从陆吾的殿中往回走。

禹今日穿了黑色袍服,用金色织锦裹边,再绣了繁复的花纹,更显得仪容俊美,贵不可言。

夕阳西下,倒把一片冰天雪地映出几分温暖的黄色。二人并肩而行,禹温言道:“何,如今河源导出,我观你下水数次,似在寻找什么。你不必焦急,有什么苦衷,你出来,我等必然为你筹划。”

何皈心中正是茫然的很,无依无靠。此时听禹问她,再也不想隐瞒她的真实想法,停了下来,面对着禹,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我来自异世。”

“异世?”

“不错。在我的世界里,有上百层的高楼大厦,比仙界的楼宇还要高百丈,高耸入云。在我的世界里每孩子都能读书识字,人人都可独立自由的生活,不必依附他人。普通人不会法术,也可以乘坐机器飞行。我机缘巧合来到这里,当时来此处,便是在河源旁找到的入。现如今我又回到河源,我想找到出,回到当时来的地方,重新找到回去的路。”

“何……”禹完没想到她会出这番话,心中翻江倒海:“你不是这里的人?”

何皈点点头。

“可是你在此生活已久,这里有何不好?如今黄河、长江均已浚通,最困难的部分已经完成,后续只要规划各地的河道,陆续疏通,治水大业即将功成。你在这里,与我们一起,将来位列仙班也未可知。”

“位列仙班又如何呢?嫦娥为仙,也只能孤身守月,我不愿受那束缚,即使找不到来时之路,也要去别处看看!自由自在,好过仙界冷冷清清!”

“何,不是你想的那样。”禹不愧是精明的领导,擅长做思想工作。他从刚开始的震惊之中迅速的恢复过来,弄懂了何皈的想法。

若何皈此时执意要走,不仅他俩没戏,治水大业进度也要受到影响,对禹来,事业爱情两耽误。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稳住她再。

“修仙并非你想的那样。若你有大义,愿护苍生,受天庭指派负责一方事务,那是最好,但这只是其中一种。”他话锋一转,“若你不愿束缚,受了封赏,做个逍遥的散仙、地仙,四处云游,也未尝不可。”

何皈有所触动,抬起头,眼中一片氤氲:“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

她之前一心要回去,从未想过留在此地。在她遍寻不着出路之时,禹的提议显然给了她一丝希冀。

或者先助他成了大业,再回来找来时之路,也是一个选择。再不济,至少助禹的治水之功也够她当个散仙,在世间慢慢游历也就是了。

禹见她有所松动,再上前一步,抬起手帮她理了理鬓间的乱发,眼里满是宠溺:“何,我不骗你。不信你去问你师傅。可我不懂,你我互相爱慕,为何你不愿一直陪着我?”

何皈笑了笑,“你乃一族之主,将来治水有功,更有可能号令中原!到时自有的是人陪你。我早就过,你我这样便好。”

禹没想她看得如此通透,一时间红了脸,嗫嚅着不知什么好。

何皈伸手揽上他的腰,将耳朵伏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古时的衣裳材质不甚精良,微微的刺着她的脸颊:“不必难过,你应该娶一个配得上你的世族女子,助你成得霸业,这是你的宿命。”

禹心中五味陈杂,酸楚难言。

他抬起头,仰望着高远的天空。

他的父亲未完成的事业,天帝仍交付与他,这就是他的宿命,就与日月西归,川流东去一般,无法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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