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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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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的时候,恰好是赶集的日子,刘小雨带着孔木和孔梅早早去了集市。

孔梅已经上初中了,学校离家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初一第一学期的时候,孔梅走路上学还是很感兴趣的,一来大家都是走路,二来有时候能搭上顺风车,上学是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乐此不疲,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有时周五下午放学早,孔木就走一个小时的路,在半路上遇到自己的姐姐,然后和姐姐一同回家,有弟弟接自己放学,也是孔梅感到无比自豪和幸福的事情。

但是初一第二学期的时候,很多同学都骑上了自行车,走路的同学越来越少,有时候周五的时候约好了的同学周日一起走路去学校,到周日的时候,人家骑上自行车在孔梅面前扬长而去,孔梅可望不可及。

有次孔梅等同村的一个女生一同去学校,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到,准备去那个同学家叫她的时候,发现她坐在一个男同学的自行车上,笑嘻嘻地望着孔梅,说自己以后都不走路了,有人载自己。

所以每到周五放学回家和周日到学校上学的时候,孔梅都无比犯愁,多次央求刘小雨为自己买辆自行车。刘小雨让孔梅找自己的爸爸,让孔北买,但是孔北已经几个月没有回家了。每到周五,孔梅兴冲冲回家,希望能见到自己的父亲,但是等到周末要去学校的时候,孔北都没有出现,等父亲等到孔梅默默地哭了几次。

眼看着父亲是指望不上了,孔梅只好找刘小雨。刘小雨说自己没钱,买一辆自行车要几百块钱,但是自己一个月顶多才能挣十来块钱,所以买自行车是天大的事情。

孔梅又对孔木说:“你让妈妈买辆自行车吧,你看别人都有自行车了,就是我们家没有。”

孔木在写作业,没有理孔梅,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会骑自行车,买了自行车也没有什么用。

孔梅不高兴了,收起了孔木的作业,认真说:“你马上也要读初中了,你以后都走路上学吗?”

孔木无所谓地说:“走路啊,我和你一起走路上学,一起走路回家。”

孔梅将他的作业本扔到一边,气急败坏地说:“我才不要和你走路呢,我要骑自行车!”

“我们家没有自行车啊!”孔木去捡自己的作业本,却被孔梅拉住了。孔梅对自己的弟弟说:“正因为我们家没有自行车,所以才要买自行车啊!”

“我不会骑!”孔木对这个话题实在不感兴趣。孔梅苦笑:“我会骑啊,买了自行车,你也可以学着骑了。以后上初中了,我就可以骑自行车载你上学!你想想,多好的事情!”

孔木想象了姐姐骑自行车带自己上学的场景,确实很美好,现在姐姐有了,姐姐也会骑自行车了,就差个自行车了。

“你去跟妈妈说,让妈妈买个自行车!就说你想学自行车。”孔梅动员着弟弟。

孔木连连点头,跑去正在菜园浇水的刘小雨跟前,理直气壮地说:“妈妈,我想学骑自行车,买个自行车给我吧!”

刘小雨弯腰浇水,头都不抬,干着自己的活。

“妈妈,买个自行车吧!”孔木不依不饶。远处的孔梅躲在竹子林里观望着菜园里的动静,暗暗为自己的弟弟打气,心想要是能有个自行车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是不是你姐让你来说的。”刘小雨提了一桶水,喘气说。

孔木笑着说:“是的。姐姐想要自行车,我也想要,上初中之后姐姐就可以骑自行车载我去读书了。”

刘小雨一听,放下了手中的活,笑着说:“是啊,我的小木头也快要读初中了。明天我们就去集市看下自行车,如果有合适的,买得起的就买。”

孔梅高兴了一夜,兴奋得睡不着,想着明天就可以买到自行车了,明天下午就可以骑自行车去学校了,再也不用走两个小时的路了,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孔木看着姐姐那么高兴,有点不知所措,想着不就是去买自行车嘛,用得着这么幸福吗,可是又不好破坏姐姐的兴致,于是笑着一起穷开心。

平时都要睡懒觉的孔梅,周日一大早就起来了,很懂事地为母亲和弟弟做了早餐,催促着母亲和弟弟吃早餐,然后自己对着镜子梳起头发来,像是要出嫁一样。

刘小雨早早地带着孔木和孔梅去了集市,卖自行车的店都还开门,只好在店门口等着。等到店家开门,进去一看,都傻眼了,随随便便一辆自行车都四五百,刘小雨很干脆地和孔梅摊牌,自己只有两百块钱,无论如何都买不起一辆自行车。

孔梅哭求着老板便宜点,但老板说镇上只有自己一家卖自行车,有的是人买,不会降价,也不可能减价。

在自行车店折腾了几个小时,孔梅时而向刘小雨诉说着买自行车的必要性,又和老板谈价钱,最终谈到三百五买一辆有点生锈了的粉色自行车,正好适合孔梅,价格又便宜点。但是刘小雨没有那么多钱,即使孔梅把自己十块的私房钱也搭进去,都远远不够。

孔梅气冲冲地问孔木有没有钱,太累了的孔木坐在地上,木木地摇头。买自行车无望,孔梅无奈地抱着那辆粉丝的自行车嚎啕大哭起来。

刘小雨也无比尴尬,抱着孔梅,安慰着:“等你爸回来,你爸回来肯定就有钱买自行车了。”

“可是爸爸什么时候才回来,等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回来!”孔梅伤心欲绝。

“你爸要是还不回来,等你下次放假了,我们就去找他,找他要钱买自行车,好不好?”刘小雨用手擦干孔梅的眼泪。

而一边的孔木,完不在一个频道,没有办法理解姐姐为什么会哭,没有办法清楚母亲为什么会哭,只是觉得好累,怎么还不回家。

垂头丧气的三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孔梅一再要母亲保证下周六就要去找爸爸,拿到钱就要去买自行车。尽管三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

下午三点,快到家的时候,孔梅突然发现路边停放着一辆自行车,有点破旧的自行车,旁边却空无一人。

“妈妈,前面有辆单车。”孔梅满脸喜色。

刘小雨顺着孔梅指去的方向,心想难道是老天可怜吗,老天送辆单车吗。

三个人兴冲冲地跑到单车旁边。那是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已经锈迹斑斑,座位上的皮也掉了一大块,没有上锁,难道是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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