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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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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脂回到前殿,还好没有人注意她。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好,不过一盏茶功夫,班雪絮便在环珮陪同下走了进来。

刚进门一眼便看到了王轩怡的红裙,班雪絮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旋即恢复了正常。一边品着茶,一边与众人寒暄。

燕脂趁着这会儿悄悄打量起殿中的其他秀女。王后亲自选出来的人自然是不差的,个个都比自己强,她不明白,娘娘怎么就选了她。难道她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过人之处”?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一个宫婢进来禀报了什么,班雪絮放下手中的茶盏,道:“陛下已经下了朝,此刻在泽艺堂中,我们这便过去吧。”

随着众人一路向泽艺堂去,紧张并着激动,燕脂满脑子想的都是待会见到陛下应该怎么做,她应该说什么,陛下又会问她什么,再或者,陛下也许什么都不会问……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人停了下来,燕脂抬头一看,“泽艺堂”三个大字已赫然在前,隐隐还能闻得里面传出的丝竹之音。

通报过后,班雪絮径直入内。

卫璇斜倚在榻上,以手支颐,双眸微眯,唇角笑意依旧。依偎在他身侧,笑得妩媚惑人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梅鸾。

“王后来了,坐。”

见她进来,梅鸾有意又向卫璇挪了挪,几乎贴在他身上,眼中含着几分挑衅。

班雪絮懒得理她,向卫璇道:“陛下,新晋的秀女已在外候着,是否现在就见?”

卫璇挑眉,现在就让他见,这么着急?

挥退歌舞,道:“让她们进来吧。”

秀女一共六人,卫璇一一扫过去,眼光最终停留在边上穿蓝衣的燕脂身上。看了半晌,抬手指向她:“你,过来。”

班雪絮看得不错,以她的相貌气质,想不出众都难。

燕脂几乎屏息,看着殿中央慵懒如谪仙的男子。他今日未穿王袍,只一件素色长衫,腰间别着一把折扇。眉眼含笑,众生失色。只这一眼,她便溺在他的黑瞳中,注定一生沉沦。

这,便是齐国的王,是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她就这样一步步走向他,恍然如梦。

卫璇看着那渐渐走近的身影,一双眸子深不见底。

莲步轻移,婀娜妩媚,眉目如画,顾盼生姿。竟让他想起了那一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女子,竟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么。

呵,班雪絮倒真给他选了个美人。

她盈盈拜倒,嗓音清脆:“燕脂拜见陛下。”

唇角笑意愈深,卫璇道:“再走近些,让孤好好看看。”

班雪絮巴不得燕脂招卫璇喜欢,忙提醒道:“燕脂,还不快给陛下斟酒。”

她走至案前,水葱般的手指端起酒壶,向着案上的酒樽里倒酒,随着她的动作,腕上的玉镯便从袖中滑出。

猛然看到那玉镯,卫璇心中一惊,脸上笑意倏然而逝。羊脂玉镯本就少见,那样通体剔透的,他只见过一只……

震惊之余,复又重新打量她,这才看到她腰间挂着的玉佩,翠玉之中一个镂空雕刻的“诗”字,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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