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莺莺(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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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步薇薇的梦里,苏沐是那个拯救她的人。

看似最柔软的那个人,有着与她截然不同的能量。

步薇薇是第一次正视这一点:那么多人喜欢苏沐,不止因为苏沐可爱无害的模样,还因为,苏沐是那么的……温柔。

话的声音,微微皱起的眉头,都有着奇异的安抚作用。

愤怒来源于虚弱。

当她重新拥有信心,她就不再愤慨,而是回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

她要在这个梦境中做不可能的尝试。

*

任母的哭声没有停止过。

出来,可能没有人相信。这个爱哭的母亲,可能也是她的到来带来的影响。

因为她很遗憾……自己母亲不懂得恰当地表达情绪。在她的时候,当她看出母亲的痛苦,想要安慰母亲,母亲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反应。躲开了她。

一夜的哭声之后,眼泪从母亲的眼中消失了。母亲恢复了从前的温柔,让生活的利刺在心头潜滋暗长,还试图蒙蔽她的双眼,哄骗她心安理得地享受母亲付出的一切。

那种温柔,与苏沐带给她的不同,失去了阳光的温热,是镜面的虚像。

她很早就已看穿真相。

利刺安地在母亲的心脏扎根生长。痛苦是肥沃的养料,它很快就蔓延到母亲身体之外,终于也刺伤了她。

幸运的是,她成为与母亲一样对疼痛沉默的人。

不会流露感情的人,对外收获的评价是高冷。

她的掩饰更加完美。

任母哭泣的时候,步薇薇始终就在前者身边。苏沐让她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个问题她考虑过无数次,有多少答案都了然于心。

她要做的只是选择。这个选项一定是正确的可行的,但由于种种原因,在常态下被她判定为“不可能”。

步薇薇抬起手,盯着手心的纹理。复杂的交错,就好像埋藏心,那些无法道出的痛苦。

她将手掌落到任母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步薇薇道:“妈妈,你哭吧。但是哭完了,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女儿忽然接近了她,任母身子一颤。听步薇薇完后半句,气极反笑,“还要给你的妈妈下命令了啊。”

任母是生气地笑,而步薇薇呢,她是努力地笑,但只能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生疏的假笑来。

她:“妈妈,我换了新的住处,地方很大,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任母没想到女儿会这么,张大了嘴巴,很快佯装镇定,还是在女儿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步薇薇在一个不恰当的时机抛出了一个任母早就心动过的提议。

任母虽然惊讶,这份惊讶里并没有抗拒。女儿到外省读书,她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当然会想要和女儿住在一起。

大学时候是受经济限制,女儿工作以后,就害怕妨碍到女儿的恋情。但现在,薇薇和齐泽分手了,短时间内不会有亲近的男孩,又因为薇薇的新工作让薇薇有条件换了一个宽敞的住所……

任母拿桌上的抽纸擦眼睛,擦得眼睛不那么湿润了,才摆出凶巴巴的表情对准步薇薇,“你真的是能耐了,工作一个月就有底气让你妈妈搬过去了。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这么,但你妈妈我确实得去你的新住处看看。至于你啊,能养好你自己就够了!”

嘴上挑着刺,任母将桌上的抽纸一把都抓起来,起身扔进客厅的纸篓。然后,她就自然地拐了弯,回到了卧室。

步薇薇听着里头一阵翻箱倒柜。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任母推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那么短的时间,居然画好了妆。

任母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道:“把你的行李拿上,我们赶紧坐车回去吧,别耽误你的工作。”

回家是“回”,这次回去工作也变成了“回”。回的是什么地方呢?对她来,那就是母亲所在的地方。

步薇薇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酸酸的。

换成往常的她,一定会拼命忍住翻涌的情绪。尝试对于步薇薇,就是避开常态下的选择,于是她走过去,抱住了任母。

面对会哭的母亲,她终于也可以流泪了。

步薇薇一边哭,一边向她面前的苏沐微笑,她做了个型:谢谢你。

苏沐搔搔头。不解归不解,她很快凭借着礼貌的本能回给步薇薇一个笑容。

标准的露齿笑,嘴角的弧度刚刚好,不浮夸,也不过度的含蓄。笑的时候,她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步薇薇心跳漏了一拍。略微变了变神色,凝睛再去看苏沐,就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了。

只会觉得,苏沐真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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