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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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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笼罩着大地,灰黑色的云隙间透出诡异的红色,正如血流飘橹的大地。无数尸骸堆积在中部平原上,人类的、兽类的。昔日繁华的城镇只剩下一片废墟,幸存者在瓦砾中挣扎呻吟,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三天的倾盆毒雨,让这片人类生存的沃土成为地狱,沾到雨滴的人皮肤溃烂形成黑斑并迅速蔓延至身,地面蒸发的水汽灌进呼吸道,烧灼着五脏六腑,迅速腐蚀着一切。

……

“抓捕涂三郎,收回月神之泪!”天神震怒。

“上神,涂三郎是月狐族……。”龙族执刑官有些犹豫。

“抓捕涂三郎,收回月神之泪!!”天神再次重申。

“属下领命!”

……

雪狐族领地内,一场审判大会正在进行,人类代表愤怒地控诉着涂三郎的罪行。涂三郎的几个兄弟早在两天前就携带着大杀器月神之泪逃跑了,找遍灵兽界也毫无他们的踪影。

涂三郎望着眼前刚刚恢复的灵兽界,棕绿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这片土地曾被人类破坏得只剩焦土,无数灵兽葬身火海。涂三郎作为巫山学院最有天份的幻术师,联合了几十位热血志愿者,向入侵的人类展开报复。他们用幻术构造出人类害怕的妖魔鬼怪,驱逐恐吓人类,第一次便大获胜。而后涂山郎与幻术师们又大耗灵力,将被破坏的灵兽界恢复一新,在此过程中,很多幻术师灵力耗尽牺牲。然而不幸的是,人类经过短短几年的休整,便恢复了元气,纠结了更大规模的军队,对灵兽界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拉锯战持续多年,灵兽死伤无数。涂三郎顶着重重压力,向巫山学院申请到月光悬廊的通行证,带着几个兄弟从月亮上自己祖先的宗祠里偷来了杀器月神之泪。涂三郎使用月神之泪在人界降了三天毒雨,人类大规模死亡。

天神被惊动了,派龙族来维持秩序。人类要求处决罪魁祸首涂三郎,狐涂涂的妈妈提出为涂三郎赎罪以减轻他的罪刑,她用言灵术复活了罪孽较浅的大部分人类。此后人类获得灵兽的部分地盘和珍稀资源作为补偿。

狐涂涂的妈妈已经怀孕,由于过度使用言灵术复生人类而元气大伤,幸得雪狐家族合力拯救,才保住了母子的性命。妈妈被封存在雪狐族的浮屠塔里闭关修养,狐涂涂因此在妈妈肚子里待了两百多年才出世,涂三郎则被关进了天空裂隙的监狱。临被抓走前,涂三郎托人给狐涂涂的妈妈带话一定要让后代去一趟巫山学院。

妈妈生下狐涂涂后,当年幸存和复生的人类后代不断来寻仇,失去亲人的灵兽们也认为是涂三郎的幻术驱逐招致了战争,幻术师的家属们更是认为涂三郎应该为他的错误决定负责,因此来找涂三郎麻烦的人与兽络绎不绝。巫山学院在这个时候果断转移矛盾,将涂三郎后代的去向泄露出来,令雪狐族暴露在危险之中。妈妈为了不拖累族人,也放出风声,带着狐涂涂失踪了。

“仇恨与怨怼竟然能延续上百年。”熊大宝啧啧叹息。

“是啊。后来的人已经不问原因与对象,只一味追求报复,是非不分。”涂天星为人类的所作所为感到痛心。

“这么,你其实应该有两百多岁了?”涂七七难以置信地盯着狐涂涂,眼里闪过一丝幻灭。

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也有两百多岁了。涂天星听了狐涂涂的讲述,心中暗自想到。两百多年前那次战争后,灵兽界割让了地盘给人类,人类也与灵兽签定了互不侵犯条约,双方自此处于暂时的和平状态,直到现在。爷爷过自己是从战场上捡来的,十有**就是这场战争。

得知了狐涂涂的身世和那场战争的情况,伙伴们心情有些沉重。狐涂涂的心情更沉重,看来自己的魂魄问题与智商问题多半是先天不足,妈妈被迫动了胎气,能活着已经不错了。

“我要去一趟巫山学院。”狐涂涂决定了:“自从月光悬廊出现后,我心里出现爸爸形象的次数更多了,他不再象以前那般闷闷不乐,而是很焦急,总对我着一句话。直到妈妈告诉我以前的事,我才反应过来一直听不清的山啊院的原来就是指巫山学院。”

“我们陪你一起。”几个朋友异同声地。

暑假前夕,伙伴们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家长和老师们。灵猫校长叹气道:“巫山学院不是那么好去的,尤其现在的学院里鱼龙混杂,什么鬼魅精怪都有。也罢也罢,我也是涂三郎当年的支持者,他交待的事定有重要下文。现在和平的局面已经快被打破,天启在即,恐怕有大事发生。既然你们已经决定,我就帮你们一把,且让我厚着老脸给你们写封介绍信。”校长写了信,嘱咐伙伴们:狐涂涂和涂天星均不得出面,此信最好由涂七七交给巫山学院的金龙鱼老师,而后再听金龙鱼老师的吩咐行动。

“为什么涂天星不能出面?”熊大宝呆呆地问道。

“他自己知道。”校长看着涂天星,涂天星点点头。巫山学院可不比这偏僻纯朴的灵猫山谷,自己的人类身份根本瞒不过学院的老精怪们。

“你爷爷允许你去?”校长又问道。

涂天星又点点头:“爷爷,这是一个契机,我可以参与。”

收拾好包袱,一些知情的同学前来送别。希望他们能赶在毕业暨成年仪式前赶回来,又叮嘱他们记得每晚夜观星相,千万别错过了天启日。

就在出发前一晚,天启终于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所有灵兽都神贯注地注视着夜空,静静聆听与观看着天神们给自己的启迪。

狐涂涂眼中所见的景象是:当晚的天空很黑,渐渐从浓重的黑色中迸发出一颗颗一缕缕的亮光,这亮光就象凡间的烟火,有着各种颜色,它们就象烟花表演那样,在天上形成各种花纹。这时天上又出现了一个大花瓶,里面的花儿一朵朵开放,而后花朵消失,天上出现了八个字:欲往巫山,先至遥泽。

奇怪的是,枝头三号宿舍的伙伴们都看到了同样的八个字,只是前面的图案不同而已。看来去巫山学院的计划得改改。校长听了,也不知道遥泽是哪里,从来没听过。

妈妈一直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忽然恍悟:“是她,是她吗?阿遥,她还活着?”

阿遥是妈妈从一起长大的伙伴,她的天赋是遥视,能看到世界边缘的事。阿遥从的志愿是当巫女,也一直在向着巫女的方向努力,终于在成年后进入天地之间的幽游幻境当了见习巫女。

当人类企图向灵兽界扩张时,阿遥曾向家长和族里的长老反映过情况,但由于年龄地位低,的话没有引起重视。

后来战争爆发,灵兽被人类逼上绝路,阿遥私自动用了自己掌管的幻光镜寻找解决办法。将幻光镜与遥视天赋结合起来,能看到更清晰的提示。阿遥看到的景象包括巫山学院、月亮……她以为这就是解决危机的办法。阿遥把看到的情景画了出来。然而她并不知道由于自己只是见习巫女,幻光镜授权低,她只能看到未来,而并非解决之道。事实上如果阿遥不是那么急着把结果告诉朋友,她还会看到未来的其他几种可能性。

当这幅画交到涂涂妈和涂三郎手中时,涂三郎一下就想到祖先宗祠里的大杀器。后面发生的事大家也都清楚了。

战争结束后阿遥也被追究责任,受到了惩罚。妈妈亲眼见她被天雷光网罩住,打回原形,奄奄一息。虽然没有魂飞破散,但修为尽毁。天兵天将把她带走后,从此生死未卜,不知所踪。

涂涂妈不知道阿遥通过什么途径,竟能借着天启向枝头三号宿舍的孩子们传达了这个信息,只知道这非常重要。虽然涂涂妈也不知道遥泽这个地方,但直觉就在云梦大泽。灵猫校长请灵猫长老占了一卦,卦象也显示出云梦泽方向。

涂涂妈从狐狸洞深处的暗格中翻出一枚羊脂玉佩,玉佩上刻着一瓶花,跟狐涂涂见到的天启影像极象。涂涂妈把玉佩细细地包好,对狐涂涂:“当年在她被抓走的地方,我捡到了她的成年玉佩。”完郑重其事地交给了狐涂涂。

“阿遥的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但你们到了云梦大泽后,先打听姚泽,再打听当年一位掌管幻光镜的巫女,也许会有消息。此外阿遥既然给了你们提示,我想她会在云梦泽关注你们的动静。”

“妈妈,既然你如此思念她,为何不与我们同去呢?”狐涂涂问道。

妈妈无奈地:“认识我的仇家太多。对了,你要出远门的话,这身毛色还得再染过,你长得跟你爸爸太象,尤其是眼睛,脸也得再染黑点。”

镜子里的那只狐狸,脸黑黑的,毛色深灰,如果不是那双棕绿色的明亮大眼睛,看起来简直比普通灰狐还要普通。

“新同学你好,认识一下,我叫涂七七。”涂七七挤到狐涂涂跟前行了个举爪礼。

暑假的第三天,一个凉爽的夏日清晨。四位伙伴踏着露水出发了。

涂天星拿着爷爷给的地图在前面带路,不时展开看看。涂七七背着弓箭,佩着匕首,左右不离狐涂涂。熊大宝背着大包袱,任劳任怨地跟在后面。

翻过十多座山头,来到一片河谷,太阳高悬头顶,已经中午了。伙伴们又累又饿,决定先休息休息。狐涂涂去摘了几张大荷叶,又找了些树枝在河边的树丛里搭个简易遮阳棚。熊大宝拿出干粮,大家吃吃喝喝起来。

“我可真是想念幼儿园的饭菜啊。”涂七七啃着冷馒头,故作幽怨地。

“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才十几座山远,一阵风就能到。”涂天星着,抬手唤了声:“风来!”

“别别别!”涂七七赶紧拉住涂天星的手,“我开玩笑的,你真严肃。”

“你们听,这是什么声?”狐涂涂忽然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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