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谦的怀抱很温暖,路衍听得见他坚实有力的心跳,紊乱的心率也逐渐随他的心跳平稳下来。
好累啊,一点话的力气都没有,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劫。
感受到路衍的恢复,徐闻谦便松了手,坐在她身旁陪着她,同她话,“这种情况陪伴了你三年了?”
“嗯,”路衍有些有气无力,她的下巴枕在胳膊上,话的声音软绵绵的,“最严重的第一年刚醒过来的时候,我几乎见不得陌生人,后来情况好了些,也就是现在这样了……”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的话,属于社交恐惧症,但你的情况又与社交恐惧症相差甚远。但如果是某种特定的恐惧,不安恐惧或许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但也与严格意义上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不同。”
“我也想过,但都不是。我的表现很单一,我只是害怕生人靠近我,离我远一点的话,我不会不安害怕。就算是站在人群里,只要他们不是为我而来,我也不会害怕。”
徐闻谦深思了片刻,没有再讨论下去,而是起身将路衍从地上拉了起来,“我会研究一下这个新问题的。”
路衍站稳,看徐闻谦认真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便轻轻点头,道,“谢谢。”
徐闻谦抚平衬衫上的衣褶,随后修长的手指划过路衍的头顶,动作轻缓,将她的头发重新梳整。
路衍对自己刚才的表现过意不去,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他,“刚才那几个是你朋友吧?我是不是丢人了?”
“没有,”徐闻谦想都不想就给了否定的答案,“他们会喜欢你的,不用这么想。”
路衍的疑问脱而出,“为什么?”
“因为他们对于我身边的一切异性都感到好奇。”
好吧,就该猜到的。
徐闻谦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新款的过膝初秋连衣裙,递到路衍手里,见路衍的表情迷茫,向她解释,“我要去学校调监控,查查关于那个快递的来源,你或许想去。”
路衍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天水碧的裙子,咬唇,没有多问,“那我换好衣服就下去找你。”
徐闻谦应了一声,离开了房间。
路衍将裙子看过一遍,尺寸都是刚好的,应该是照着她的卫衣尺码去买的,而且怕她穿起来麻烦专门买了裙子。
尽管是这样,因为手上有伤,穿上裙子也还是费了她好大的劲。
但是穿好以后,路衍发现了更让她头疼的问题——后背的拉链她没法弄。
尝试了好几次都拉不上,而且还牵扯到了手上的伤,疼的她倒吸凉气。
徐闻谦在楼下等了许久不见路衍下来,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什么,起身正要上楼,路衍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她径直走到了徐闻谦面前,声音微弱,“那个……我自己拉不上拉链……你帮我一下行吗……”
路衍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细细的伤疤,虽然已经消淡了不少,但看到的时候,徐闻谦脑海里还是浮现出她身是血的一幕。
他抛弃杂念,抬手,捏住拉链的尾端轻轻往上拉。
“好了。”徐闻谦松开手,后退一步。
路衍的耳垂带着些许淡粉色,她抿唇,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那我们走吧?”
“嗯,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上去取点东西。”
徐闻谦折回了楼上,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的外套,正准备下楼去,手机铃突然作响。
他将门关上,接通了电话,就听见乔易泽的声音传了过来,“Ivan,路衍当年在医院的病历我已经查到了。”
“中度脑震荡,脑出血,胃出血,肋骨一处骨折,背部中度划擦伤,腹腔积血,还有些的伤没有详细记录。”
徐闻谦沉默片刻,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知道了。”
下了楼时路衍正站在玄关处等他,她已经穿好了鞋,见他下来,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想起来路衍,幸好她失忆了。
是啊,幸好失忆了,不然这么多伤痛,车祸的瞬间,足够让一个人噩梦一生。
徐闻谦将外套塞到路衍手里,拿起车钥匙,两人一同出了门。
*
站在监控室门,路衍思考着关于过去,准确的来是车祸之后的三年里任何值得推敲的细节,但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有起疑,所以就算有蛛丝马迹她也没有在意。
不一会徐闻谦就拿着钥匙走了过来。
他在一大串钥匙里找出对应的一把,插进锁孔,路衍看着他开门,不禁好奇问道,“你怎么拿到钥匙的?”
门被打开,徐闻谦推门而入,路衍也跟着进来后,他就将门从里面关上,淡声道,“我之前也是苏江大学的学生。”
监控室里很安静,时不时有电脑机器的声音传出,正对着他们的墙上挂着巨大的显示器,上面有许多分屏,标注着日期时间以及监控编码。
徐闻谦在电脑面前坐下,操纵鼠标调整日期,把监控画面调回两天前的晚上。
显示屏上明亮的画面一瞬间暗了下来。
路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抬头看着显示屏上大大的画面,脑中已经迅速计算推测好他刚才的回答,开道,“如果没算错的话,你是大四出的国?”
“是,”徐闻谦反问她,“你对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感兴趣?”
路衍只是想确定一下他们以前是不是认识,毕竟她失去了一段记忆,但是看样子他们以前肯定不认识,便矢否认,“不感兴趣。”
“那就看监控。”徐闻谦声音清冷。
路衍撇嘴,随即集中注意力去看徐闻谦已经调出来的监控录像。
一个橘黄色衣服的快递员出现在了画面里,他停下车后先是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从车里取出了一个瓦楞纸箱,朝大门走了过来,又打了一个电话。
然后在长达十分钟的画面里,他都在低头看手机。
接着路衍就出现了,两人交接快递后快递员就离开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坐在电脑前的两人都皱了皱眉。
徐闻谦拿出U盘,把这一段监控拷了出来,留作备用。
路衍,“的确没有异常,不过要是你觉得他有问题,我们就去快递公司核实这个人,反正我记得他的脸。”
徐闻谦应声,“是有必要,我们现在就去。”
将监控画面归于原样,徐闻谦还了钥匙正打算带着路衍离开,就看见不远处人群熙攘,突然有人惊呼一声跑出人群——
“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