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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好戏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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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珑在魏君身旁做起了内竖,与其他几人一道侍立在殿内,是为魏君传达事宜,但这些事情基本都有寺人负责,他们这些人其实就是日日穿戴得齐整堂皇,杵在殿内,以壮君威罢了!也算应珑运气好,得了这等差事,免去阉割一关,否则,她的身份早已败露,恐怕已死得渣都不剩。

话,自那夜姜韵城提醒她要尽快行事后,她连日吊着胆,唯恐魏君失去好心,命人将她拖出去千刀万剐。然而,一段时日下来,魏君似乎对她并无恶意。她想了又想,心道许是君王果然不同于一般人等,阴谋狡诈之事经得多也做得多了,喜怒轻易不形于色,旁人休想从他们面上猜出他们心里的想法。于是乎,应珑更是时刻胆战心惊的,只想着尽快将她要查的事情查出来,为云姨把仇报了赶紧逃离此地,能走多远算多远。只可惜,她费了一肚子劲,心头之事依然毫无进展。

赤金令的事情,外头传的与魏逃的一样,没有更多的消息,也没人能拿出一枚赤金令来给她瞧瞧。至于那神秘的符文金令,更探不到半点消息。她不敢与魏君提及,也不敢明着向旁人打听,否则不慎打草惊蛇了,她的命便没了。

当然,她也没能弄明白魏君到底为何要将她留下来,不过,却让她窥见了魏君的一些秘事。

话魏君与魏成既是兄弟又是君臣,两人的关系却十分微妙。魏成对魏君不甚恭敬,魏君对他亦是不假颜色。这里头的原因,应珑约莫能猜出一二。当日在地宫里,嬴师隰将魏成与也邡的话一字不落的给她听,所以,至少从那时起,魏君与魏成兄弟二人之间已经生了芥蒂。

应珑还发现,魏成对翟璜明里暗里各种刁难,敌意很深,同时,魏君对翟璜偶尔也流露出几许疏离,应珑开始不解,后来才得知个中缘由。

那一日,端的好戏连台!

魏君先是在大殿与众臣就立太子之事议了半日无果,下朝后,他又在辰幕殿传见李悝、大司徒、治粟要史以及几名地方官员,细细布置农政新策事宜,随后留在殿内批了几个时辰的公文。

正当应珑困得呵欠连天之际,魏成突然气冲冲的闯入辰幕殿,一进来便冲魏君不满道:“君上,臣弟听闻您要在臣弟与翟璜二人之间择相,臣弟能有此殊荣甚觉荣幸,不过,臣弟不知君上为何要将置相这等重要事宜交由段干木来定夺,他何德何能?”

魏君眼皮未抬,淡淡道:“寡人记得干木先生乃是你举荐给寡人的。”

“不错,他段干木原是与臣弟有几分交情,由臣弟保举,君上这才将他迎请入朝。如今他得势了,却与翟璜臭味相投,处处与臣弟作对,实乃忘恩负义、无德无信之辈!若让他来择相,他势必会偏向翟璜。此事,臣弟不服!”

“那由何人定夺你才能服?李季充么?”

“不成。他年事已高,脑子不甚清楚,且他在丞相之位待了多年,一贯与翟璜同气连枝,对臣弟诸多指责。他的选择必然也失了公允!”

“那依季成之见,该当如何?”

魏成缓默一瞬,望着魏君,满心期盼道:“由君上拿主意,臣弟自然信服!”

魏君总算放下手中之笔,抬头看向他,语气却依然不见起伏:“寡人的意思,此事便交由干木先生考量。如此,你可信服?”

“......”

魏成被他一句话噎死,半晌再不出一个字来,一张脸气得赤红一片。应珑瞧着都担心他生生气死了。最后,他阴沉沉的看了魏君一眼,摔门而去。

魏君望着他恨恨而去的背影沉思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魏成走后不久,又来了一位美貌妇人。

那美妇人进殿后便两眼一红,跪在地上啜泪不止。魏君数次命她起身,她却哭得更凶。

应珑也偷偷看过去两眼,不由啧啧暗叹:“美人果然是美人!连哭的样子也是极好看的,端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

她这厢正暗自陶醉,那厢魏君已起身将美妇人扶起,携至座塌之上,又抬手替美妇人拭去眼泪,好声问道:“子夷今日这是为何?”

美妇人抽抽搭搭不停,哽咽着道来:“君上,妾闻知朝中正在争论太子之事。太子之位,妾自然不敢妄指,只是,逃儿已年近十八,至今还未出过远关,未打过一场胜仗。大公子与二公子在他这般年纪时,俱已功绩赫赫,受万人敬仰。妾命苦,早年受先君夫人陷害,后来好不容易得了逃儿这么一个孩儿,妾不想他被人瞧不起。妾斗胆恳请君上,再让逃儿出去一趟,让他挣上半点功名回来也好!”

魏君由着她连哭带,半晌不置一词。

美妇人想了想,倚身上来,娇嗔着道:“君上,你便依了妾一回罢!”

魏君心下一软,便松了:“你想让他去往何处?”

“不如,便让逃儿去邺城罢?”

“不可!”魏君忽的却沉下脸来,“他魏逃哪里都能去,就是不能去邺城!”

美妇人无力的倒在他身上,痛哭流涕道:“区区一个邺城,逃儿为何不能去?君上您怎么这般铁石心肠?逃儿也是您的孩儿啊!”

魏君听得这话更是怒起,一把掀开她,恨恨道:“少跟寡人提他!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兄长二十年前死在邺城,你们一直以为是寡人干的。那两年你与翟璜不清不楚的,寡人念着你我多年情分不易便忍了。翟璜还算能为寡人办点事,寡人也未动他。就连这个不知哪儿来的逆子寡人也认了。眼下你还想撺掇着他去邺城找证据,是么?就算他找到了什么子虚乌有的证据,他能奈寡人何!”

这话不啻于一串惊天炸雷,将应珑劈得头冒青烟。她从未想过,魏逃的身份竟会如此复杂!

她连忙左右瞧了瞧,发现几位同僚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赶紧也低头垂目,夹紧双腿,大气不敢出,恨不能化作一屡青烟从这殿内溜走。

美妇人还在哭哭啼啼,魏君心生不耐,起身拂袖而走。美妇人想追上去,却被身上展衣的裙角绊住,“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顿时声泪齐下,哀声痛呼:“君上,这么多年了,任妾百般解释,您为何就是不相信啊?”

魏君似铁了心一般,无视她的眼泪,大步跨出殿门,临了还甩下一句:“叫他好生待在安邑城,否则,休怪寡人无情!”

魏君走后,美妇人在殿内啜泣半晌,终于也哭着出了殿去。

应珑这才长出一气,心道今日这场大戏,真是精彩!

眼下魏君与魏成芥蒂已深,她若要找魏君报仇,或许可从魏成身上着手。只是,她迟迟查不到金令的消息,不能断定魏君便是杀害云姨的幕后真凶。而且,在她看来,魏君与腾儿之间八竿子打不着,她想不通,无缘无故的魏君为何要抓腾儿?

这段时日内,她将身边之人细细想过许多遍,并未发现她与谁有什么过节,顶多是些细枝末节之事,不值一提。

事情陷入僵局。

应珑愁眉不展,心知此般下去不是办法,苦苦思索其他路子。少时,她想起适才魏君的翟璜,听这位翟少府管理着魏君的私库。她忽的灵光一闪,或许魏君那库里便有当年的物册记录什么的,不若她去查一查,兴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她打定主意,悄然着手准备一探魏君那私库。

......

夜里,应珑正琢磨魏君私库之事,时梦秋来了,她便想起杨先生与秦滑厘,忙开问道:“时大哥,杨先生与禽滑厘二人何时能出狱?”

时梦秋皱眉摇摇头:“我正想跟你这件事。魏君近日不知为何,对田先生很是淡漠,连续几日不召见。先生想帮忙,也束手无策。”

应珑想想已明白过来,魏君定是那日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认为田子方与时梦秋有何苟且,故而对田子方心生不喜。

她犹豫一番,还是将此事告诉了时梦秋。时梦秋闻言哭笑不得,匆匆回去与田子方商议对策去了。

时梦秋走后,应珑与刘荇打了声招呼,拿了些衣食之物到牢中看望杨先生与禽滑厘二人,见他二人眼下暂无大碍,她稍稍放下心,回来后才想起忘记与时梦秋打听魏君私库之事了,但转念一想,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还是少去麻烦他为好,于是又作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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