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由坐在椅子上听老余跟江雅解释兽化异能跟今天发生的事，唠唠叨叨了一大通。
刚开始她还能认真地听，顺带从话中分析基地的信息，但听写听着就开始犯困，头一低就睡着了。
有人敲了两下门，推门进来。
江雅迅速蒙住了头，老余扭头看向门处：“安先生？”
推门走进来的安先生穿着白大褂，平头，手上带着一双有些大的皮手套。
“有什么事吗？”老余警惕道。
“对新人的惯例测试而已。”安先生指了指路由：“把她抬过去吧。”
他的身后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进去，架住路由就要拖走。
“你们把她抬有要干什么？”江雅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浑身发抖，老余跟她的交谈没能让她放下心来，她对陌生的环境仍旧有着恐惧。
“等等。”老余伸手拦住那两个工作人员道：“我记得，申请函里没有这个朋友吧？”
拖着路由的两个人脚步停了一下。
“怎么会没有？一定是你看错了。”安先生不紧不慢道：“别愣着，用来测试的设备可不会等人。对了，再来两个人，把她也抬过去。”他又指了指江雅。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江雅抓着被子，往后缩了缩，略带责备的目光看向老余：“什么测试，你不是你们组织不会伤害我们么？”
老余张了张嘴，低下头没话。
“别难为老余，他没有权限知道这件事。”安先生道：“不过你可以放心，只是一个的测试而已，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伤害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两名工作人员走进来，不顾江雅的挣扎，把她架了出去。
老余看向忘记关上的门，捂住头叹了一气。
……
四周又是灰蒙蒙的，不暗，也没有光亮。看着就让人有些失落，路由皱了一下眉。
不过这次到不是一片荒芜了，就是跟往常梦境一般的灰色。路由站在一条长街正中，街道两旁是错落有致的建筑。
街上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人忙忙碌碌，没有人注意到她。不过这么多人，街上却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连风都没有。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要去干什么？街上的人似乎都有事情要做，干站着的路由有些茫然。
向前走吧。有句名言不是“当你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就向前走”么？虽然她也不知道去哪里，但向前走是无疑是最好选择的。
路由从人群中绕过，迈步向前走动。她刚迈出一步，就被前面后退的人撞了一下，险些稳不住身体。
远处有黑雾涌来，一下子吞噬了大片的建筑，来不及逃离的人也被吞了进去。
飞舞着的碎片都被吸入黑雾当中，似乎变成了黑雾的一部分。
一阵惊慌失措后，街上的人们匆匆地跑回了家中，又飞快地跑出来，出来时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无处可去的路由转身就跑。
空气开始流动了，狂风从黑雾的方向刮了过来，夹杂着沙尘，路由抓了一把险些盖住眼睛的头发，在没有什么人的街上跑着。
没有被黑雾吞噬的人们都聚集到了一块，举起手中的武器，巨石被堆积成一道道防线，投石机了架起来，一个个火球呼啸着向黑雾的方向砸去。
那是这个灰色的世界中，独有的光亮。
防线占时抵挡了黑雾的前进，路由停下脚步，靠在一根柱子，看向远方的天空。
无数光点向着黑雾飞去，很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虽然在这时候这个比喻并不合适。
黑雾被大量火球击中后缩了一些，但那对于它庞大的身躯来微不足道。
它依旧向前涌动着，渐渐吞噬了第一道防线，那里的物质湮灭，化作星星点点坠落，被黑雾吸收后用来壮大己身。
“快防御！别干站着！”有人路过时塞给路由一把机枪，打乱了她的脚步，然后向前跑了一阵，扛着炮筒向着黑雾的方向发出攻击。
路由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
防线上的人在黑雾巨大的投影下显得渺无比，攻击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什么作用。
他们为什么不撤退，难道是是撤不了？不过她要是想开离的话完可以，她跟这里又没什么联系。
路由看了一眼手里的枪，感觉拿着枪的手有些发烫。她不是没幻想过有一把枪可以用来耍帅，但也就是耍个帅而已，现在真碰到这种东西，心里反而有些打鼓。
远处的黑雾已经逼近第二道防线了。明明是想要逃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要纠结枪的问题。
还是留下来吧。
作出决定后路由松了一气，她躲到一根石柱后，露出枪朝向黑雾的方向，然后犹豫了。
“根本不会用啊。”路由声嘀咕了一句，摸了一圈也没找到挂档的地方，只好把手放在扳机上扣了一下。
震耳的“突突”声响起，路由被巨大的后座力冲得向后倒了一下，慌忙扶好机枪控制射击的方向。
子弹连成一道光，跟投出的火球汇集到一起，攻击到黑雾上。
但是没有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黑雾甚至蔓延的更快了，快到一眨眼就吞噬了剩下来的两道防线，直接威逼最后一道只建了一半的防线。
路由仿佛从那黑雾身上感觉到一丝讽刺，它肆意扭动着，渐渐将最后的一道防线覆盖。
那些人仍旧在反抗，一步不退。
路由拿着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她丢掉了机枪。摆在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是找把武器继续打，另一条是趁着黑雾还未逼近赶紧离开。
路由最后望了一眼黑雾下方的人，转身快步跑了起来。
这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救自己了。路由不能理解那些人，她是怕死的，这种时候冲上去救下那些人一定很帅，可她没那个能力，也不会为了逞英雄而送死。
身后的黑雾紧紧追了上来。
路由咬紧牙关，奋力迈开腿往前跑，跑到两条腿不像是自己的。
黑雾就在她身后，慢慢地尾随着，就像是追着猎物嬉戏一般。往往在要被她甩开的时候猛地追上来。
路由在街道里绕来绕去，想靠着拐弯时甩开它，黑雾一开始是直接将街上的建筑摧毁掉，后来渐渐凝实起来，变的了些，紧跟着路由看她绕弯。
该死的，要跑不动了，不能放弃，再坚持一下，也许一会儿就有办法甩开它了，这种处境总会结束的。路由大喘着气，不敢慢上一星半点儿，用力甩着胳膊带动身体向前在快一些。
转过最后一个街，前方是一片荒地，路由下意识地转弯想找个街钻进去。
她扭过头，视线所及之处除了那团黑雾，是灰色。
……
协会分部基地，测验室。
路之遥刚从外面回来，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就被拉到了这里。
路由，江雅，赵云星被并排放在地上的休眠舱里，透明的正方形休眠舱上方竖着一块屏幕，上面是跟心电图类似的曲线。
其中显示路由状态的那条曲线跟另外两条完不同，它飞快地上升着，在标红的线下起伏——那代表着路由的精神高度紧绷。
“什么时候开始的？”路之遥问道。
“测验刚开始十几分钟的时候就开始上升的，升到现在这样是在你过来之前。”安先生回答道。
路之遥揉了揉太阳穴：“你不会又弄出什么怪物了吧？”
“怎么会，现在的测验可都是从他们的潜意识里拉出来的场景。”安先生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放在胸前：“也许就只是被他们害怕的某种动物追着跑。”
随身携带的测谎仪没有响起，路之遥悬着的心放下，但屏幕上再一次出现的剧烈波动让她不由再次皱起眉：“到底发生什么了？”
“放宽心吧，没那么容易出事。”安先生道：“比起这个，你更应该担心今天晚上的工作，再不解决掉那个东西，受影响的可就不止这么几个异能者了。”
“不用你提醒。”路之遥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灰尘：“我先去吃饭了，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就中断吧。”
“中断？”安先生的手指紧了一下，宽大的手套上多出几条皱褶。
“总比我们那时候直接死在测验里强。”
“这么倒也没错。”安先生耸了耸肩。
路之遥走了出去，“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