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柱完降了下来。
空气中腐朽的气息夹杂着鱼腥味。
前面的通道里有一盏的灯，微弱的光亮下只能分辨出通道大致的轮廓。
路由往后看了一眼，后面是一堵墙。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加快了。
冷静，冷静下来！这里跟真正的梦境没什么区别，完可以放轻松一点。
为了缓解这种逼仄的环境带来的紧张感，路由伸手做出推眼镜的动作。
明明被她摘下去的眼镜还在，但不是原来的那个，而是她在“梦境”中具化出的眼镜框。
具化出的其他东西都消散了，它不知道为什么还在。
不过既然眼镜框在，这里能不能具化出别的东西来？
林信哲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清理实验废品”，但总不会真是让他们过来清理垃圾的。所谓的“实验废品”，应该是别的什么，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东西。
这时候，拥有一把武器是十分必要的。
“嗞嗞——”
通道的尽头响起一阵声音，像是煎鸡蛋时蛋清与油接触时发出的声响。
路由绷紧了身体，努力构思着棍子的形状。但是在“梦境”中不花多大力气就能具化出来的棍子没有出现，她虚握着的手中什么也没有。
视线的尽头有一大坨不知名的东西涌来，空气中的腥味超过了路由能够承受的极限，这让她不得不捂住鼻子压下呕吐的**。
那是一头大的章鱼，头部却是老鼠的模样，背后生着蝙蝠的翼，它的触手好像腐烂了，不断流着脓水。脓水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浅坑，“嗞嗞”声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把这种声音想象成煎鸡蛋的路由简直忍不住要吐出来了。
通道不怎么宽敞，应该是所谓的“实验废品”的家伙堵塞了通道，触手蠕动着慢慢靠近。
路由脱下外衣卷了好几层，蒙住了半张脸，才从恶心的空气中解脱出来。她之前做过的所有噩梦里的怪物恐怕都没有眼前这头更吓人。
所幸她只是感觉到恶心，不然恐怕要直接吓到退出游戏。路由难以想象这头怪物经历了什么，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她就要对上这个恶心的物种了，这次连逃的机会都没有。路由看了一眼怪物触手上的脓疱，没动手就要先把自己恶心个半死。
无法具化出棍子一类的武器，眼镜框似乎是个特殊的存在，没办法再捏成其他什么东西。或许还要上手去跟它缠斗，不对，她还有异能可以用的。
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是不可能的，但取下那颗狰狞的老鼠头就没什么负罪感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空间变成什么样子了。
越来越近的怪物打断了她就要乱发散的思维，浓烈的气味已经无法阻挡地吸入了鼻子。
还有五米的距离，应该足够的。
路由向前伸出双手，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力，尝试着将异能放出来。
异能觉醒以后使用的次数只有三次，空间的进出以及大仍未可知，也没有规律可循。也许是完受她控制的？
一阵肉眼可见的波动在空气中激荡开来，朝着怪物的头部移动着。
路由发现自己可以控制它以后，操纵着它快速向怪物的头部移去。
老鼠头大张，发出一种难以言明的尖锐叫声，路由集中的精神力分散，空间波动一歪，把它大半个脑削了下去。
章鱼的触手胡乱摆动起来，翅膀拍打着通道的顶部，整个通道都晃动起来。
路由往后退了两步，连忙补上一击，怪物的头颅整个掉落下来，与身躯一起渐渐化成一滩脓水。
一道蓝光洒了下来，光芒所过之处，地上的脓水消失，被腐蚀的浅坑也消失不见，就连空气中的腥味也散去了。
路由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用的是“空间割裂”，这是她刚才在脑海里想象出的最佳方法，也是曾经在一本中看到的方法。
空间压缩成薄薄的一层，将怪物的脖子中的一层收进空间，只要速度够快，就相当于切割了怪物的脖子。
以后应该找些固体之类的多实验一下，争取把空间异能的所有使用方法开发出来，最好是能够融会贯通。
路由边想边把空间打开，想把可能收到空间里的怪物的一部分倒出来，但折腾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倒出来。
“编号F—0161738，恭喜通过第一关。”机械音突然响起，几乎吓了路由一跳：“请沿通道前进。”
“啊？”路由疑惑。
“请务必按照指示行动。”
“哦。”路由有些失望，她本来以为只要守在这里就可以了，这样只用一面受敌，防御起来方便的多。
但是这样似乎是不被允许的，路由也不敢多问，就按照指示往前走。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木门。
“打开它。”机械音道。
路由打开房门，里面是一个很的空间，路由猜测它只有八立方米，正对着她的那面墙上挂着两把武器。
“墙上的两把武器，可以任选其一。”
墙上挂着一柄刀，一根长枪。路由很想问为什么不能拿两把，但是想到机械音刚才的提示，非常识相地把这个问题咽了下去。
果然就听到那个声音道：“只能选一把，贪心不足者将受到电击惩罚并没收武器。”
路由犹豫了一下，这两种武器显然都不怎么合适，不过目前最合适的应该是更易使用的长枪。
她走上前去，把长枪握在手里。
重量和高度还算合适，用来捅怪物应该没有问题，也不怎么用担心那种脓水会大量地喷出来。
“第二关，开始。”
随着机械音落下，前面的墙壁缩入地下，露出一条新的通道来，而后面的通道也变了模样，形成了两个岔道。
路由现在站在一个三岔。
……
基地办公室。
大多数人都在忙着分部刚刚成立后繁忙的工作，安先生在这个时间点征用了办公室高清的屏幕，用来播放路由他们几个人训练的过程。
屏幕被一分为四，其中一块是训练室内的场景，其他三个则是三人的训练——也可以称作游戏的过程。
路之遥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办公室，经过的时候看了一眼屏幕：“训练开始了？”
“早就开始了，已经有人通过第一关了。”安先生道。
“时限是多长？”路之遥收拾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边扭着头看向屏幕。
“一天半，剩下半天是留给他们完作业和休息的。”安先生道：“另外，我始终觉得这个训练过程不合理，应该……”
路之遥打断他道：“一会儿再这个，现在先卡个时间点，你得让他们提前结束这次的训练，明天下午之前叫醒他们。”
“发生什么事了？”安先生问道。
“你也知道我们人手不够。”路之遥道：“我回来之前刚刚收到特管所的求助，要我们接手寻找赵保卫的工作。”
安先生用手指在扶手上敲了两下：“分部总不至于连这几个人都腾不出来。”
“主要是我想让他们几个过去实训，这是难得的机会，再有就是有林信哲跟老余护航，也不用担心会把事情搞砸。”路之遥道。
“你了算。”安先生道：“现在不用着急定时间点的事，过来看一下训练的问题。”
“你。”路之遥接了杯水坐到屏幕前。
“这里。”安先生把屏幕调到路由的训练过程上，然后后退到她完成第一关时：“这个时候，不应该让系统催促她离开这里。”
“这是……第一版的训练程序？”路之遥有些惊讶：“我们后来用的不是第二版吗？”
“因为第二版更不适用。”安先生道。
“到底怎么了？”路之遥从他脸上看出了他对编出第二版程序的编辑人员的鄙视，猜测他大概又在骂那些人是脑子里装满了废料。
安先生敲着扶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路由现在可以是我们的重点培养对象，但这个训练没办法做到教会她她所需要的东西。
“这里，哪怕让她被怪物逼到反击，也不该由系统强制她离开。”
路之遥没看屏幕，而是看着安先生，一字一顿道：“你应该先反思自己的问题，你不觉得自己现在不像是你自己了吗？你想控制什么，还是你以你现在的能力能够控制什么？”
安先生敲着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两只手交握在身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之遥没有停止话：“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们最多也就是对她的人生造成一点儿影响而已。我知道你想要把她引向更好的方向，但我们并不具有掌控局的能力。”
“我知道了。”安先生摆手示意她停下，站起身来离开：“我去设置叫醒他们的时间。”
路之遥关掉了屏幕，坐在椅子上歇了一会，拨通了老余的电话：“注意一点基地的变动。”
“基地怎么了？”老余疑惑道：“建筑是我设计的啊，不该出什么事的。”
“不是建筑的问题。”路之遥揉了揉太阳穴：“注意一下那位，他估计又要闹他的少爷脾气了。”
“部长，您跟安先生该好好谈谈了，平常不是很好嘛，怎么又吵起来的？”老余道。
“注意着点儿就行。”路之遥不愿意提这些，转移话题道：“明天下午有任务，还得麻烦你照顾新人，你先去准备吧。”
“成。”老余看着挂掉的电话，依旧只能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