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上课无聊的时候，路由幻想过这样一个场景——课程正进行着，突然冲进来一个身着西装革履的人，身后跟着一队黑衣的墨镜保镖，然后他经过课桌见的走道，带起一阵风，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boss，世界需要您来拯救，现在请跟我们走吧！”
然后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她已经跟着那个人走了出去，身后的保镖把她的课本用行李箱收拾起来。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就这样不告而别，留下无限遐想。
路由把自己中二时期的幻想甩出脑子，事实上让她回去收拾东西纯属浪费时间。
她在学校里的课本和被褥之类的，已经部被工作人员整理到了她在分部的房间里，甚至连饭卡水卡里的钱也帮她退过了，柜子里贴的一张广告纸都没拉下。
硕大的箱子放在屋子正中，那些东西就杂乱地堆放在箱子里。
书包已经碎成片丢在安局那个废弃的基地里了，她把堆放在床上来不及收的一堆东西也放了进去。
这些东西，以后好像就用不着了，上次进房间的时候还想着要把它装饰一下，结果以后回不回来还是两。
路由换上了她的那身校服，背起一个旅行包，包里装着两套协会制服和她那个关机好久的手机。
基地的那辆面包车已经在等她了，路之遥准备陪她回家一趟，让她跟父母告个别。
一所高校的录取通知书经由林信哲交给了她，入学时间写的是三天后——相关的通知已经在几天前由特管所的成员告诉过路爸路妈了。
工厂内已经完变了模样，打扫干净的厂房内摆着了不少健身器材和长椅，来的时候还有人在，这会儿却聚集了不少人在健身，其中就有刚刚由分部派到这里的成员。
江雅坐在长椅上，跟她打了个招呼：“路由！你这两天去哪里了呀，也是出任务吗？”
“嗯。”路由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只好跟她道了个别：“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江雅追上她：“任务难吗？我听过两天我也要出去，上次赵云星出任务回来之后被打击的不行，是不是很难呀？”
“应该……还好吧。”路由模棱两可地，她其实也不是出什么任务。
江雅也不是来问她这个的，大概是在基地无聊，好不容易碰上个认识的人，于是扯七扯八地跟路由聊，最后道：“我总感觉以后见到的机会就不多了。下次碰到你多跟我会儿话，可不能忘了我这个同学。”
路由点了点头：“再见。”
她坐上面包车，路之遥在她旁边，扭着头朝窗外看：“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长，但是走的这么突然，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道：“路由你要不要再看一眼你的学校，我们绕个路的话，还是能让你在校门外看两眼的。”
路由摇了摇头：“不用了。”
……
家里的房子已经盖的差不多了，梦里的时候它还是原来的平房，一个多星期前她去学校的时候墙上刚刷了水泥，窗户还没安上。
现在路妈已经把大部分的家具挪到了二楼，路由的屋子也从厨房旁边的隔间搬到了二楼，新买的床上还没有铺上床单。
现在期盼了好久的床总之是睡不上了，这次回来顶多能待一两个时。
“回来也不一声，怎么回来的？吃过饭了吧？”路妈坐在客厅里整理几个用来装零碎物件的鞋盒，仍旧是很平常的样子：“怎么就突然要上大学了，高考都不用考了？”
“来的时候吃过饭了。”路由道：“我就回来一趟，等会儿就走，过两天就要开学了，学校离得挺远的，得早点儿走。”
“学校在哪儿？你爸晚上就回来了，我们送你过去吧。”路妈停下手里的动作：“你去先收拾一下东西，都要带些什么？学费免，生活费得带多少？”
“我跟同学一起过去。”路由道：“不用多带什么的，学校里的东西都带过去了。”
“您好，路由妈妈对吧？”路之遥走过来：“我是她老师。”
因为亲戚这层关系已经很远了，解释起来又麻烦，她干脆自己路由的老师，这样的身份更加有服力：“您让她带点零用钱就好，其他的不用多带。这次让她回来跟家里告个别，学校是军事化管理的，她半年都不一定能回来一次。”
事实明路之遥处理这种事情很有经验，加上她现在老师的身份，很快就跟路妈解释清楚了所有的事：“我把电话号码留给您吧，您以后有事可以打电话跟我联系，她到那边只能用公用电话跟您联系。
“我就不多打扰了，再见。路由，我回车上等你。”
“妈也没想你能考上什么好大学。”路妈对虽然期盼着路由考个一本，但也清楚自家女儿是什么水平。
路由突然被特招让她有些惊讶，但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细想下来还有些为女儿骄傲，不过一想到她半年都不一定回来更多的是不舍：“你跟老师一起去妈也放心点儿，我去给你拿点零钱。
“进屋把你这身校服换了，换上我给你买的运动服去，在楼上的柜子里放着。换件好看的衣服也给同学一个好印象，快去。”
“知道了。”路由点了点头，进去换衣服，外面响起路恪行的欢呼声：“我回来了，今天没有作业，我去玩会儿电脑。”
然后是路妈的呵斥声：“读书去，你姐都考上大学了，你现在不努力到时候那个学校要你？”
“不我姐她比我大，她本来就该上大学了。”
紧接着是路恪行甩掉书包“噔噔”跑上楼的声音。
路由换好衣服，把手机放进了已经挪上来的柜子里。
她听到路恪行上楼，突然想起跟他交待一些话，却又不知道该些什么。就算了路恪行也不会听，她也是从贪玩的时候过来的，那个时候任是谁她都一意孤行。
“呀，姐你回来啦，今天不是周末吧？”路恪行在楼梯碰见她，惊讶道。
“不是，我回来一趟，一会儿就走了。”路由想揉揉他的头发来着，看到他头发上的头皮屑之后就放下了手：“头发该洗了。”
“不洗。”路恪行躲开她伸到一半的手：“你一会儿就走啊？”
“嗯。”路由道：“去上大学了。”
“在哪儿？算了，你去我又不能去。”路恪行耷拉了一下眼皮，然后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放电脑的屋子：“不了，我要去打游戏，我跟同学好了。”
“嗯。”路由拎着那只旅行包下楼，路妈把五百块钱递给她：“发的书包？饭卡里退的钱你自己拿着吧，这些钱装好了，坐火车的时候抱着书包，别丢了。
“就算丢了也没什么，跟家里打电话。”路妈唠唠叨叨地，路由静静地听着。
她了一大通，又怕还不够面，把路由送到上车的路上一直反复地交待着：“……到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啊，妈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路妈拉上车门，冲路由挥了挥手，是回去，她还是站在路直到车驶远。
“收心啦。”路之遥喊了一声盯着沿途风景的路由，后者回过神来：“怎么了？”
“我怕你头一次出远门不适应。”路之遥笑道：“但总会习惯的，你也快成年了吧。”
“啊，是。”路由想了一下，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十八岁了。
她完就又盯着窗外发起呆来，记忆是很奇怪的，很远的时候发生的事，忽然想起来却又像是刚刚发生过的。
车从学门前经过，还有孩子从门出来，跑进了旁边的卖部里，就像不久前的她也是那样，结果一转眼就快十八岁了。
黑影们的腿从车顶放了下来，在窗外夕阳的光中像是车上的部件一样随风飘荡着，没有留下一片影子。
真……毁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