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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分部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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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一路晃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内。路由睁开眼睛朝窗外看了一眼。

周围是成排的白杨,树叶“沙沙”地响着,正中的掉了漆的铁篱笆自动打开,里面都是土路,上面杂七杂八地生着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在夏末的升起的太阳下挺立着,厂门下边的几个角都卷了起来,翻出了带着锈迹的铁皮。

整个工厂外部都是斑驳的墙面,正上方架着厂名,四个架子空了两个,剩下后面两个退了色的红字——工厂。

简单朴素,一目了然。

工厂门在救护车临近时自动打开,司机停都不带停就开了进去,工厂内部的冷光源在一阵“啪嗒”声中亮起。

“到了,下车吧。”林信哲起身拉开车门。

两个护士抬着江雅随后下车。

路由跟着蹦了下去,地上荡着一层灰尘,印着杂乱的脚印。

救护车停在空旷的厂房正中,四周是积灰的地面,根部掉漆的铁架,以及一些堆放的乱七八糟的杂物。

虽然没见过厂房,但是看这模样跟其他废弃的工厂也没什么区别。

“临时整理出来的,这里用不到,就没收拾。”林信哲笑的有些腼腆:“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你们跟我过来吧。”

他完之后就朝着跟那两个护士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路由和赵云星跟在他身后。

前面是一面平整墙,脚印在达到墙面时消失不见了,墙里有密道吗?

路由落后了半步,扭头向后看了一眼,两个护士抬着江雅,在靠近墙面的地方站定,然后那一块地面凹陷下去,落入了地下。

原来是在地下吗?路由转回头,边走边想,一不留神踩到了什么东西,连忙抬脚。

“哎呀。”赵云星叫了一声。

“怎么了?”林信哲扭过头来问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路由有些不好意思,声地跟赵云星道歉。

“没事,走吧。”赵云星道,颇有几分大人有大量,懒得跟她计较的意思。

路由不敢再分神,低着头认真地跟着往前走。

林信哲果真停在了墙边,仔细看地上是有一圈灰尘比较薄的地方,能看出下降的地板的轮廓。

“站过来,办公室在地下,我们现在下去。”林信哲道。

三人站在圆圈内,地板发出一声轻响,缓缓陷落,头上有一块新的地板合了上去,周遭陷入黑暗,有一种失真感。

那一瞬间,路由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跟做梦一样,有种下一刻就会醒来的感觉。不过黑暗只有一瞬,很快就被刺眼的明亮代替了。

前方是亮着冷光源的甬道,墙壁仿佛是有不规则图形拼接成的,两边挂着不少绘画。

三人顺着甬道向前,路由落后了一步,扭头观看那些画。

非常有现代派绘画的风格,线条扭曲,组成奇形怪状的……生物?总之看起来很像生物没错。

一路上有不少路,所有甬道内都亮着灯,晃的人有些眼花。

这一路的绘画中只有甬道尽头的一扇门前的两张是可辨识的,一张是海底,蓝绿色的水中成排的机器人迈步前进,搅动了海底的沙石。

另一张则是七个从左至右站成一个螺旋的人,他们都面向着一团形状奇怪的黑云。那些人的背影虽然模糊不清,但都站的格外挺直,就像是界标一样钉在土地上。

其中最清晰的是最右边一个女孩的背影,头发高束,宽大的衣服随风飘动,手里提着一把刀。

“新人吗?”办公室里出来高大的男人,他低头看了一眼路由:“女孩子?”

路由往旁边避让了一下,眼镜仍旧盯着那张画像上的女孩。她觉得那个背景很熟悉,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当然这应该是脑皮层的潜意识在作怪罢了。

“老余。”林信哲跟他打了个招呼:“是新人没错,你别吓唬人家。”

“我张的很吓人吗?”老余一个俯身,疤痕众横交错的脸几乎要贴到林信哲脸上。

没等林信哲撇开头,他就扭过头看向路由:“朋友在看什么?那些就是步顾问瞎画来吓唬人的抽象画而已。”

“嗯。”路由发出一个鼻音,一抬头被他的面容冲击了一下,盯着他脸上的疤痕纹路顺着向下。

“行了老余,今天的工作还没弄完吧。”林信哲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掰直:“别老吓唬人,你都吓着人家了。”

路由并不觉得自己被吓到了,只是视觉受到了冲击,不过她向来没有反驳的习惯。

“我倒觉得朋友才没有被我吓到。”老余拍掉自己肩膀上的手:“走了。”

林信哲甩了甩被拍痛的手:“真没吓到吧,你也别怕,老余他就是长的丑了点儿,人不坏。”

“没有。”路由轻微地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林信哲敲了两下门后伸手推开门:“先进来等会儿吧,分部的负责人还没来呢。”

分部吗?也对,协会应该是个很大的组织的。不过起来,协会就这样让她进了分部的基地,连检查都没有经过就把一个外人放进来真的没问题?而且她居然问都没问就跟着进来了,甚至没有怀疑他们是骗人的,也没有保持警惕。

路由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是因为林信哲的能力的缘故吗?

三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空着的座位上,椅子有些高,路由往后坐了坐,脚就悬空了,她扶着扶手,轻轻地晃动着自己的脚。

不管怎么,已经进来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对了,有机会应该可以问一下异能觉醒的范围之类的,这些应该不是什么机密。怎么问好呢?应该先一些别然后再扯到异能觉醒上……那些里是写了些什么来着,胡扯的话,有些开不了呢。

路由低着头晃着脚陷入沉思,不知不觉就瞌上了眼。

有细细碎碎的哭泣声传来,路由的头向下点了点,整个人顿时弹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去翻书,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是在协会分部基地的办公室里。

哭泣声更大了些,夹杂着其他的声音,隐隐可以辨识。

“我不要变成怪物!不要!假的,都是假的——”

“冷静!你一点儿都不难看,不是怪物,你只是觉醒了!哎——别乱掰你的角啊!你自己嫌弃自己个什么劲儿啊?我比你丑多了……”

“怪物走开!”

随后是什么杂乱的声音,夹杂着沉重的叹息声。

“角”这个词让路由想起了江雅,她歪着脑试图从那些声音中分辨出什么,但是听叫喊声又不像是江雅。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老余出现在门外,他一边念叨着“顾不上敲门了”,一边慌张地走过来拉住路由的袖子:“你跟我过来,劝劝那个姑娘,她现在被自己吓到了,情绪有点儿不稳定。”

“怎么了这是?”一旁的林信哲跳起来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基地缺人。”老余扯着路由就往外走,边走边对她:“朋友,帮我个忙,你帮忙劝一下那个姑娘,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兽化异能,你跟她是同班同学,你跟她总比我有用。”

路由必须一路跑才能跟上他,唯一的一点儿倦意部消失:“她的异能……她兽化后是什么?”

“乘黄,远古时期的生物了,很特殊,她现在很抗拒,你劝她,可不能让她这么毁了自己。”老余把路由拉到一扇门前,打开门将她往里推:“我在门外候着,有事喊我。”

路由完措不及防地被推了进去,她回过头去,老余已经把门关上了。

江雅爬在一张病床上,正把头埋在被撕破了的被子里痛哭,指甲不停地抓向后背,喉咙里发出一种尖锐的叫声。

“江雅?”路由试探地叫了一声。

江雅发出一声尖叫,往床里缩了几下,向后弯着的手抓住了背后生起的角,用力撕扯起来。

路由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腕:“江雅,你先冷静一下。”

江雅只是发出意味不明的尖叫声,一个劲儿往里躲,她的力气很大,把路由拽的一个踉跄。

路由抿了抿嘴,用力扯开她的手,尽力忽略掉跳的飞快的心脏,然后把自己心里想的话了出来:“我不会安慰人。你躲有什么用,藏的再严你也还是这幅模样,其实现在也不难看。

“不过谁都可以嫌弃你的现在的样子,但你自己不行。”

“我……成了怪物……”江雅停了下来,哑着嗓子道。

“你是觉醒异能了,兽化异能。”路由放下了她的手腕:“对了,你能变回去的。”

“能变回去?”江雅打了个哭嗝。

“能。”路由点了点头:“我去找人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你变回去。”

“路由……谢谢你。”江雅道。

“不用。”路由长出了一气,她感觉江雅只是需要缓一下而已,任是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一幅“怪物”的模样,一时半会儿都缓不过来。

路由走到门敲了两下门,老余把门打开:“怎么样了?”

“她冷静下来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我没必要替你们跟她解释,你们跟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江雅可是很能的。路由在心里道。

“朋友等一下,她可能怕我,你还是在这里陪着她吧。”一脸凶相的男人有些担忧道。

“好吧。”

真是没完没了了,她还不是这个基地的人呢。也不想成为这个基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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