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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8 云南之旅6 客栈·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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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山附近有不少客栈旅馆,两人拖着行李稍走片刻,便来到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古风客栈,名为“花神”。

跨进客栈大门就是石砖院,周围则是两层高的木楼,也不知道是真的木楼还是仅仅是在外面铺了一层木头,总之视觉效果很好。

这会儿客栈里人员众多,进进出出的游人着实不少。走进客栈大堂,里面也是排着长队,罗兰让兰先去一旁的沙发里休息,他去办入住手续。南点点头,带着两人的行李绕过人群来到一旁。这里,旅馆大堂不仅仅是办手续的地方,更是兼具了餐厅与咖啡厅,以及书吧酒吧的功能。好多人坐在椅子里沙发里听歌看书,虽然有点吵闹,氛围倒也悠闲。

罗兰排在队伍末尾,还不断有新的客人进来排在他后面,真没想到人会这样多。等终于轮到他了,他被店家告知所有的普通房间都已住满,只剩下一两间价格相对昂贵的观景房。其实罗兰很清楚,他们的运气已经不错,竟然还能有空房间。于是他没关系,接着就办了入住手续。

客栈不比酒店,用的是传统的钥匙而非房卡,但也因此更有古典风韵。罗兰回到南身边,告诉她房间订好了。两人就拎起箱子踏着木头楼梯上楼。用钥匙开门,一进屋他们就感受到客栈和现代酒店的区别:几乎所有家具都是用木头制成的,木制大床,木制窗框,天花板也是木头,吊灯灯罩是木头雕花,床上盖着彩色纱幔,床头则有一排装饰用的柱子,床单的花纹也是民族风格,连呼吸都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气韵。

而且静谧,一关上门,外面的嘈杂就都被隔绝在门外。而仔细打量房间内部,各种现代化设施也是一应俱,看来住在里面应该挺舒服的,南的忧虑一扫而空。再来到阳台,从这里可以遥望见远处的玉龙雪山。雪山山尖的那一抹白色纯洁而清新,不禁引人遐思:冬天的雪山该是怎样一幅美景!

“这里真不错,”南对身后的罗兰。“比昨天晚上住的酒店更好。”

“你喜欢就好了。”罗兰,其实他也觉得这间房很不错。

简单梳洗一下,他们便立刻来到古城街山闲逛。

真的到处都是行人,这里那里好不热闹,反倒让人不知道该看哪里。比起真的走进哪家店里买东西,像这样在路上远远地看着要更有趣。摆摊的纳西老太,嬉笑玩耍的白族孩,还有拿着相机拍来拍去的一脸幸福的游客。散步是充实的,累了就找一处石头长椅坐下歇息,渴了就去路边摊上买一杯甜甜的米酿。天空中白云接连飘过,几百年前如此,今天依然如故。

当然今天,尽管古城还是古城,毕竟不可能完和过去一样,无论是那山还是那水,总归是沾染了现代社会的些许俗气。古城里,好多东西卖得好贵,真的想买的人也不禁要犹豫再三。南决定除了吃喝,别的什么也不买。这趟旅行已经开销太多,没有必要为了无谓的东西再破费,再好多东西只要看看就足够满足了。

对此,罗兰也表示同意。于是花了一下午功夫,两人几乎是逛遍了半个古城。另外半个明天再逛好了。他们走进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餐馆,吃了一顿简单却美味的晚餐。菜色还是前一天在昆明吃的那些,但由于是纳西族大娘亲手做的,味道果然更加鲜美。两人吃得心满意足,悠闲地喝起当地有名的普洱茶。餐馆里人不多,很安静,他们可以慢慢喝茶而不用担心被赶走。透过窗户望着外面渐渐暗沉下来的街道,一抹愁绪忽然降临在两人心上:这个样子很好,但总归好像是缺了点什么。对了,是缺了点刺激,太平淡的生活偶尔也会让人乏味,于是他们问大娘,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痛快玩耍的地方。

他们得到的答案是酒吧,看来纳西大娘也挺开放的呢。

其实他们从来没有去过酒吧,别酒吧了,连酒也没喝过一滴,但听酒吧里有很多现场演奏的乐队,所以产生了去看看的兴趣。

要去酒吧,最好还是换身衣服,打扮得稍微时尚一点,于是两人离开餐馆回到客栈,各自换上了比较哈看的衣服。罗兰是黑直筒裤和白衬衫(衬衫有折痕,好在客栈里有熨衣服的地方),南则换上了她的高跟鞋和连衣裙,还精心化了一个妆。

“你看这样行吗?”

她问罗兰,却见他直皱眉。

“不行。”

“是吗?哪里不行了?”

“你打扮得这么漂亮,会被人搭讪的。”

南愣了一愣,然后捂着嘴哧哧地笑起来。

“哈哈,那不是挺好的么,我就这么出门啦。”

“随你便。”

南挽着罗兰下楼。两人不像要出去玩的,更像是要去参加舞会。他们经过大堂时,人们的视线都停留在他们身上。南半是享受这样,半是感到害羞。罗兰倒是没所谓,反正别人主要是看南。

来到外面,走出几步就来到酒吧聚集的街。看起来每家酒吧里面都挺热闹的,从中传出音乐声和吵闹声。他们走进一家看起来最好最安的,那里面则是别有一番天地,走过一条短短的走廊,就来到酒吧内部。不大不,左边是客人们坐的区域,右边则是正在热唱的乐队,吧台在尽里面,整间酒吧光线昏暗,酒味和女士的香水味弥漫,可不像是乖孩子去的地方。

不过偶尔疯狂一次也不错。座位区那里没有空位置了,吧台那儿反而空着两个位置,于是他们心翼翼地走过去。调酒师穿着白衬衫黑马甲,油头向后竖着,手指上戴着一枚很显眼的戒指。他问罗兰和南要喝点什么。他们便点了没有酒精的饮料,罗兰喝苏打水,南和果汁,价钱是外面超市的三倍!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还买了入场门票,不过既然能听到现场演唱,花点钱也很正常。

只是酒吧里实在太吵,吧台这儿离表演舞台更近,扩音器就在旁边,真是吵得有点让人头痛。他们并不像其他客人,接着酒精的催化渐渐忘记自我。他们并没有沉醉,脑子还非常清楚,所以看着这一切,老实并不能欢喜起来。唯一好的就是,这是他们第一回酒吧体验,他们可以劝自己就算有点不开心,就当是学习新的经历了。

而且抛开音量不谈,乐队的演唱还是很有水准。他们仔细听了听,男歌手低沉的嗓音很有磁性,嘶吼的时候动作什么的也都挺帅。南问调酒师:

“这里每天都有乐队表演吗?”

“没错,每天晚上八点到十一点半,一共三个班时。”

“中间不休息吗?”

“会休息的,乐队也不能一直唱的。”

“那,是总是这一个乐队唱,还是有好几个不同的乐队轮流来?”

“轮流来,”调酒师和气地微笑了,耐心地给南解释起来。“通常这边的酒吧都会和两三个乐队签约,大一点的酒吧就多签几支乐队,然后表演的时间也相应很长,有的大一点的酒吧甚至会邀请明星。”

“明星啊,这么厉害。”

“嗯,但在乐队这边,有的乐队也不只和一个酒吧签约,会在好几个场子之间来回赶,比如有些地方下午就开始表演了,有的一直到凌晨,所以多赶几场可以多挣些钱。”

“原来如此。”

南点点头,心想这些乐队成员其实也不轻松,对这家酒吧的喧闹也就多了几份容忍。她此刻悠哉悠哉地坐在吧台上看着他们卖力演出,其实已经是非常非常幸运的了。真的没有必要再挑剔,或要求更多。她很想知道罗兰是否也有同感,于是转过身子(吧台的椅子是旋转式的,要转身只要轻轻一蹬,真方便),把手放在他手上。

“怎么了?”罗兰问她。

她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他的眼睛。在昏暗陆离的光线下,他的眼神好像更加深情了,但也有一丝丝迷惘。看来他并没有和我想到一起去呢,南想。不过她并不会因此感到失望,就是双胞胎,恐怕也不能时时刻刻拥有心灵感应吧。于是她问他:

“你现在在想什么?”

“哦?为什么这么问?”

“你别管,就告诉我你第一反应的答案。”

“我在想……要是我没有踢足球的话,我就去学唱歌好了,这样就能向那样子在舞台上给你演唱了。”

“这样啊……”

“那你呢?你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现在很幸运,你不觉得吗?别人在工作,我们却在度假旅行……”南着摇起头来。“这让我有一种罪恶感……”

“南……”

罗兰动情了,把南放在自己手上的手攥住。

“别担心,这是我们应得的。”

“那是你应得的,我还什么也没有做过呢,也不知道以后我又没有能力像你一样挣那么多钱。”

“南,”罗兰正了正神色。“幸福不是用钱来衡量的啊。”

“我明白,可是总得有钱生活才行吧?”

“那点钱我可以挣的,你只需要负责生活就好了。”

“可我就是不愿这样啊,花你的钱我总觉得过意不去……”

“那看来我们陷入了一个怪圈……”罗兰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才能……”

“没关系,你亲我一下就好了。”

“这个我可以做到。”

罗兰缓慢地靠近南,吻了她的嘴唇。

“好点了吗?”

“嗯。”

南微笑起来,又:

“我刚才是不是很作?是不是很矫情?”

“没有啊,我觉得那样的你非常可爱。”

“再一遍吧。”

“我觉得南矫情的时候非常可爱。”

“哈哈,到底还是矫情吧。”

南把头靠在罗兰怀里,听着耳边忽然变得悠扬的旋律。其实这里还是挺不错的,如果真能抛开一切世上的烦恼与成见。但很遗憾不能,等乐队演出结束,酒吧关门了,他们也该走了,然后等国庆节假期结束,他们就该回到家乡,回归现实。可能让南伤感的就是这个:再幸福的梦也有醒的那一天。

而这,同时也让人感到轻松,因为再黑的夜也会天亮,再噩的梦也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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