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妖娆的女人带着罗兰和南在古城里穿梭,很快来到一家店前面。
店从外面看起来狭破旧,门敞开着,一个穿背心的老爷爷正戴着眼镜看着报纸。女人回头:“就是这里了。”然后一边和老爷爷打招呼,一边走进店里。
老爷爷见来人是她,便放下报纸,脸上浮现起慈祥的笑容。
“哎呦,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别提了,闹了个大笑话呢。”
“哦?”
“待会再和爷爷你,我先给你介绍两个人。”
女人挥手示意罗兰和南进来。
“他们俩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都是来丽江旅行的。”
“哦,你们好啊。”
老爷爷慈祥地问好。罗兰和南也回应:
“爷爷你好。”
“你给我们准备午饭吧,”女人这时,“我好要招待他们吃一顿本地人才吃得上的特色菜。”
“这个容易,”老爷爷。“来来来,你们快进去坐。”
“奶奶呢?”女人又问。
“她在楼上躺着呢。”
“怎么了?她不舒服?”
“嗯,可能上午天气太热了吧,老人身体虚,歇一会儿就好了。”
“我上楼看看她,客人就拜托爷爷你啦。”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女人于是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上了楼,原来这家店一楼是饭店,二楼有一个房间,是两位老人住宿的地方。眼前的老爷爷和他的老伴经营着这家店,卖一些云南本地的菜色,由老爷爷亲自掌勺。这会儿他很热情,要罗兰和南坐到里面最大的桌子,然后自己洗了洗手,忙活了起来。罗兰和南感到很不好意思,寻思着待会吃完了饭可一定要付钱。
过了大约五分钟,女人从楼上下来了。这一回没有鞋跟敲击楼梯的声音了,罗兰和南正感到奇怪,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那个高挑儿妖娆的以夜场为生的女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邻家大姐姐模样的干净清纯的姑娘。怎么回事?罗兰不明白,但南已经看出来这是因为女人换了衣服,脱掉了引人邪念的紧身裙和吊带袜、高跟鞋,换上了最普通的牛仔裤T恤衫,同时也卸了妆,所以看起来才大变模样。南觉得她这样子很好,而且不定这样子才是她本来的模样。
等女人来到他们身边,罗兰也认出来她就是刚才的女郎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起来。女人笑着:
“哈哈,你们肯定一下子没认出来我吧。”
“是……”
“平时不工作的时候我就这样,比较轻松,所以你们看,我也不是那种很坏的女人吧?”
“当然不是了。”
女人听了以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概像她这样过着双重生活的人需要一些外界的帮助,来确定她偶尔混乱的身份吧。
等着老爷爷做好午餐的功夫里,三个人再次聊了起来。
“老奶奶不要紧吗?”
“不要紧,我刚刚给她了你们的恶作剧,把她逗得咯咯直笑呢。”
“哈哈,其实不是我们的主意,”南。“是那个人的女朋友的。”
“原来如此,女人真是可怕呀,是不是?”
“那可不。”
南和女人一问一答,然后同时微笑起来。罗兰在一旁看着他们,心想女人之间真的很容易变得亲昵。他问女人:
“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哦,我叫梅璇,一般别人都叫我梅或者梅姐,你们呢?”
“我叫罗兰,她叫叶南。”
“你们多大了?”
“十八。”
“你们一样大?你们是学校里的同学呢,还是青梅竹马?”
罗兰和南互看了一眼,有些害羞地坦白:“应该算是青梅竹马吧。”
梅璇的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
“真好啊,我也想有青梅竹马呢,肯定特别浪漫。”
“浪漫什么呀,”南嘟着嘴。“光是照顾他就累死人了。”
“哦?”
“他这人吧,要是一心扑到他喜欢的事情上,就忙得忘了周围的事,甚至有时候连饭也忘记吃了,要不是我总是给他做早餐,恐怕他现在早就饿死了。”
“哈哈,是这样吗?”
罗兰坦然点了点头。
“可是,”梅璇对南。“这多半是你自愿的吧,恐怕人家没有要求呢,你就做好了早餐送到他家了,对不对?”
“这个……”
南脸红了,梅璇则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你们两个关系真好啊,要是我也能回到你们的年纪就好咯。”
“梅姐你多大?”
“我么?已经是二十的尾巴了。”
“看不出来。”
“是吗?”
“嗯,”南点点头。“当初我们还以为你只有二十四五岁来着。”
“妹妹真会话。”
“是真的呀,是不是?罗兰?”
“是的,”罗兰也点头。“当时我们以为你很年轻,当然现在也觉得你只有二十五岁。”
梅璇摇摇头:
“不行啦,天天上夜班,皮肤的状态大不如前了……”
完她打量起自己手臂上的皮肤,一副无奈又失落的样子。
“可是你为什么……”
“你们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做那种工作吧?明明又体面又能挣钱的工作有的是。”
既然她自己破了,罗兰和南只好点点头承认他们很好奇。
“因为我很笨吧,别的事情都做不好,偏偏好像我对勾引男人很在行,然后丽江又是这样一个地方……”
她的语气越来越失落,似乎渐渐回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记忆。不过她抑制住了这种变化,转而微笑起来。
“其实也没有那么糟,大多数人都是只见过一次,就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再也不会遇见,虽然辛苦吧,可是挣得钱也很多。”
“你很需要钱吗?”南问。
“是啊……”她点点头。“我已经和你们过我是孤儿……”
那又怎么样呢?罗兰和南还是很好奇。梅璇:
“不过现在先吃饭吧,待会儿我会把一切解释给你们听。”
话音刚落,老爷爷已经端着一盘炒好的菜过来了,火腿炒莴笋,里面还有几粒花生,油亮油亮的光闻着就好香。老爷爷:
“这才是第一道菜呢,不过你们先吃着,一边吃我一边给你们做。”
显然,如果这位梅姐认识这样一位热情好客的老爷爷,那么她绝不可能是坏人,无论她做的是怎样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