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试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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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好去试训的日子,这天一大早罗兰就醒了。他的精神饱满,对接下来的试训半是忧虑半是憧憬。都是正常的,没有谁在第一次做一件事的时候不感到担忧。要把这担忧化作力量,把每一个细节做到完美无瑕,就算失败了也用不着气馁。

起床后,他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活动身体。身体就和嗓子一样,一早就应该打开,这样一天才会都有精神。

和昨天一样,南带着早餐来找他了。他给她开门,吃了她给做的营养满分的早餐。今天是杂粮粥和水果干,当然喝的还是牛奶。早餐吃罢,南要帮罗兰挑选待会出门穿的衣服。

“要给人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她。“可不能穿的随随便便就去见人。”

“嗯,都听你的,你要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罗兰的房间南早已驾轻就熟,他的衣柜里最多的就是各个球队的队服,然后就是训练服和运动服,最后才是休闲风的衣服比如衬衫。这很好,和同龄人总穿着松松垮垮的T恤,或者立领polo衫相比,一套干净合身,色调和谐的运动服不知道要给他加多少分。

南想,这一次见面的是大球队的人,不能穿的太招摇了,免得让人觉得轻浮,同样也不能太寒酸,不然人家会看不起他。看不起我可以,南想,因为我确实很普通,可是看不起罗兰不行。于是,挑来挑去她决定让他穿一套黑色的阿迪达斯运动服。这衣服刚洗过,除了阿迪达斯的标志以及两侧的三道白杠外没有别的花饰,再背一个黑色双肩包,里面装着足球鞋,这样就行了,既不招摇,也不会妨碍运动。她把衣服给罗兰,对他:

“给你,穿上试试。”

“嗯。”

罗兰去客厅换衣服,过了一会儿回来,样子还挺不错,像商场专卖店里海报上的模特。多亏了他身材好,才能撑得起这套普通的衣服。

“你觉着行吗?”

“行了,你就穿这身去吧。”

“好,既然是南你挑的,那肯定就没错了。”

“你也别太信任我了,我又不是专门的服装师。”

南摇摇头,不过能为男朋友挑衣服还是蛮有趣的。

“可是,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罗兰问南。

“不了,这么严肃的事我跟着去不好。”

她不想让对方对罗兰产生任何不好的印象。

“我在家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嗯,如果试训通过了,我立刻就打电话通知你。”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南能感觉到罗兰的紧张,想着让他抱一抱也许可以缓解他的忧虑。她:

“别担心了,我知道你一定没有问题。”

“是吗?”

“嗯,你是我见过的最努力的人了,如果你都不行,我不相信世界上还有别人能行。”

罗兰微笑起来,吻了吻南的嘴唇。

“谢谢你,南。”

南脸红了。

“跟我你还要客气……”

大连实德俱乐部训练基地。

罗兰独自搭出租车来到基地门,下车后便给兰发了一条短信他到了。南回信要他加油,而他,他感觉自己从未如此紧张过,无论哪一场比赛他都是信心满满,但是现在不是比赛,而是比那更重要的、涉及到他和南未来的某件未知的事。他做了几个深呼吸,以定住心神。

“你没问题的,不用害怕。”

如此重复了几遍,罗兰终于迈步跨进基地大门。

门卫拦住了他:

“什么人?”

“我是来试训的,”罗兰。“我约了人。”

“谁?”

罗兰报上那名球探的名字,同时也报上自己的名字,门卫大爷似乎已经收到了消息,便微笑着放罗兰进去,还给他鼓劲伙子要加油。

罗兰点点头,感到一阵亲切。如果连门卫都是这么亲切的人,那么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了。来到基地里面,他见到了那位球探。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很有礼貌。他们握了握手。

“你是罗兰?”

“是我……”

“我就是这家球队的球探,你是第一次来职业队试训吧?”

“是……”

球探大叔微笑起来。

“不用紧张,这里的氛围没有那么严肃……来,我带你去见经理。”

“嗯。”

罗兰跟在球探大叔后面,穿行在训练基地的走廊里。看来这基地也不怎么大,和一所学校差不多,而经理室大概就像是校长室一般的存在。等到了门,球探大叔先敲了敲门,门里响起请进的声音后便推门而入。罗兰跟着进去,只见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年纪比球探大叔还大上十几岁。经理打量了一眼罗兰,对球探道:

“这就是那个孩子?”

“就是他,他在昨天的市长杯决赛上表现非常好。”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罗兰……”

“你喜欢足球?你想成为职业球员?”

“想的,先生。”

经理笑了。

“你不用这么紧张,伙子。去吧,去找教练展示一下你的能耐。要是他没问题,我们再来讨论一下签约。”

没想到事情就这么简单,罗兰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向经理道别后就跟着球探大叔来到外面。他问球探:“这样就完了?”球探点点头:“就这么简单啊,你以为呢?”

他当然以为事情要更复杂些,至少要问一下他的家庭情况吧,但是没有,来之前的心理准备算是白做了,反而叫他无所适从。

而在球探大叔看来,罗兰会感到莫名其妙也是正常的,他见过许多来试训的伙子,无一例外每个人都非常紧张,其实他们采取这种宽松的态度也是为了缓解伙子们的紧张情绪,好让他们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可是态度宽松不代表对水平的要求也宽松,足球世界是非常残酷的,一切都以实力话。如果罗兰的水行不行,那么就是他是球首富的儿子,他也很难在一线队踢上球,除非这家俱乐部为了赚黑心钱宁愿放弃荣誉。球探对罗兰:

“不过你也别太放松了,我要带你去见的教练可不是那么好话的。”

“他很严格吗?”

“当然,比如他一会儿要测试你的百米速度,哪怕超过了标准零点几秒也是不行的,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是!”

“好,年轻人有精神是好事。”

看得出来,这位球探大叔很喜欢罗兰,觉得罗兰和其他来试训的伙子不一样。可能因为他的肤色很白,球探大叔想,而且长得蛮帅的。长得好看在哪里都吃香,这倒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当然足球场上除外,管他长相如何、家境几许,实力就是唯一的标准,非常公平。大概这也是为什么人们都喜欢踢足球吧,如果是篮球,没有一定的身高是打不了的,也得有篮球场篮球架才行。而足球,只要有个皮球,甚至哪怕是矿泉水瓶子,也可以踢得非常开心。

他们要去的训练场在大楼外面。整个基地一共有两块足球场,一块标准大,另一块一些,现在教练正带着那群职业队员在标准场地上进行上午的训练。

其实足球运动员并不是一天到晚都在训练的,就像上班似的,每天上午是他们的训练时间,然后中午在基地吃午餐,下午休息过后在健身房里锻炼一到两个时,下午三四点钟就可以回家休息了。一般比赛的时间都是在周末,比赛的第二天不用训练,用来恢复前一天消耗的体力。算下来,真正用来训练的时间也就每天四个时左右,普通人也可以练这么久,但肌肉不是一时间练成的,而职业运动员哪怕一个星期不训练也仍是职业运动员,因为以前的辛苦都确确实实地累积在那里。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和教练明一下情况。”

球探大叔抛下这么一句话,便走进训练场内。罗兰留在场外,隔着铁丝网看着那些平时只能在电视比赛转播上看见的面孔,心里不禁激情翻涌,感到非常兴奋。只见球探打断主教练的训练,和他低声耳语了一番,然后两人同时看了过来,接着球探大叔好像收到了什么指示,离开教练回到罗兰身边。他对罗兰:

“教练他现在没空,要我带你去找青年队教练,跟我来吧。”

“好。”

罗兰并没有觉得自己受了怠慢,像他这样初出茅庐的伙子,能立刻和一线队的人一起训练才叫奇怪呢。他跟着球探又来到另一块场地,这里,青年队的教练或者二线队、梯队的教练正领着几十号人在进行体能练习。球探把罗兰领进场内,似乎他认识这位教练,而且还很熟悉。他对他:

“老于,这回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天才。”

那位姓于的教练回过头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罗兰。这个人也不年轻了,和球探大叔差不多都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运动服,手里拿着一个写满名字和数字的笔记本。

“就是他?”

“对,他叫罗兰。”

“那么罗兰,你多大?”

这个教练的气场果然不同,虽然亲切,可是透露着一种威严,正如罗兰高中校队的教练。罗兰正了正神色,回答:

“我是94年出生,今年十八岁。”

“你踢什么位置?”

“中场,10号位。”

于教练冷笑了下。

“10号,大言不惭啊。”

罗兰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一眼球探,其实他只是实话实。

球探大叔替他解释道:

“这个伙子在高中校队是踢10号位的,我看了一场他的比赛,他踢得确实很好。”

“可是10号位可不光是踢得好就行了,”于教练。“要成为球队核心首先就要服众,如果是边后卫的话,我这儿现在倒是却一个人手。”

于教练面向罗兰:

“你能改位置吗?”

“很遗憾,先生,我一直以来都是踢10号位,如果改踢其他的中场位置还可以,但我不会去踢后卫的。”

罗兰这番话回答得非常硬气,几乎是在顶撞教练,但他已经决定了,就算试训失败也不能叫人看轻了自己。

可是,于教练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好,有志气,我希望你的实力和你的志气一样高,来吧,去拿一个球回来,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怎么样。”

“行!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这个于教练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罗兰对他之前的敌意消去了大半。从场边捡了一个足球,换上背包里的足球鞋,罗兰就算准备就绪了,无论即将到来的是什么考验他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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