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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已不是音离,我也不是沈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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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秋安顿好方辛,来找我的时候,看到阿德不在了,问道人去哪里。我把阿德的事情跟她说了,她也不忍。

“小姐,你说他会不会拿了令牌出宫门就不回来了?”

“不会的。”他只要去沉香楼遗址打探,就会知道这不是一场意外,他想要报仇,只能靠他认识在京都最高位的人,只有我,他只要回来我身边,便可以靠着我想办法为她报仇。

三天后,阿德果然回到了宫里,一回宫便马上请罪。我坐在院子里,方辛跟岱秋在两边伺候着,我当然没有责怪于他,岱秋训诫了几句,就叫他退下。我身子好了之后,便开始出现在太后宫里,连平日里鲜少走动的皇后宫里我也经常去请安。娪儿都说我一出宫就便乖了,怎么生了场病,连性子都转了。由于我日日去太后跟皇后宫里请安,连太子都觉得我奇怪,我只能说是怀着身孕,不想在宫里自己待着。

这日我跟往常一样,到了坤宁宫门口,便遇到了在下轿辇的娄贵妃,七皇子的生母。我对着娄贵妃行了礼,她也对着我微微一笑。她跟音离气质还是挺像的,我想着。

到了坤宁宫前厅里,皇后已经起身梳妆完,没一会就到了前厅见我们。寒暄一番后,皇后问道娄贵妃:“妹妹,前些日子我听说珩儿久病不起,近些日子可见好?”

“谢姐姐关心,已经大好了,过些日子便可进宫谢恩。”

“这珩儿啊,自小就太有自己的主意,你这当娘的可要好好管教,日后莫让他再做出这种要娶青楼女子的丑事来。”皇后似笑非笑的对这娄贵妃说道,娄贵妃脸上挂着尴尬的表情。

我想着我跟七皇子的事怎么闹到宫里都知道,果然没坐一会娄贵妃就走了。我看着幸灾乐祸的皇后,想着这后宫嫔妃多果然斗争也多,好在太子现在只有一个正经的侧妃。

我听到音离身子已经好转,想着心里的小算盘,在皇后宫里胡乱寒暄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里,我让岱秋把阿德叫来,随意找了给借口让她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跟阿德,我问阿德,想不想给葵莹报仇。

阿德不解的看着我,说道:“自然是想,做梦都想。可奴才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我对他说:“只要你日后以我为主,一心一意为我做事,我便可帮你报仇。”

“阿德日后定以娘娘为尊,娘娘交代的一切事情,阿德拼了命也会为娘娘办到。”

我看着他跪在地上坚定的背影,我告诉自己,我也要坚定,我的目的,只能是报仇。

我先让阿德每隔四五日就出宫一次,给我买一些零嘴或者有趣的玩意,每次不买多,就在市集里闲逛。阿德没问原因,便按照我的嘱咐照做,买回来的零嘴什么都有,方辛每次都殚精竭虑的给这些她没见过的零嘴玩具做检验,检查完无毒了才肯给我吃。

太子一开始也不准许我这样乱吃东西,看我怀着孕确实没什么胃口,才允许阿德这样隔三岔五的出宫买零嘴给我。我跟太子的感情在这个月里越发的好,只是每次太子靠近我,我都有一种背叛感,感觉自己背叛了兮儿,背叛了音离。可是心里却不自主的想要靠近太子,他能给我我想要的安感,我只能安慰自己或许因为他是我在这宫里唯一的依靠吧。

很快我就怀孕三个月了,太医说我的胎像已经很稳定了。太子跟我商量着,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跟太后。果然太子下了朝不久,我刚从太后宫里出来,我宫里接到的各种赏赐就接踵而至,皇上赏的,太后赏的,皇后赏的,各宫娘娘送的,娪儿兴高采烈亲自拿过来的,堆得整个前厅都是满满的。娪儿坐在我身边,趴在我身上听着我肚子。太子拿着奏折在旁边看着,但是眼神老是不自觉的往我这边瞟,大概是担心这位公主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吧。

“皇嫂皇嫂,我好像听到小皇子在说话。”

“现在才几个月,你听到的是我肚子饿的叫声吧。”我看着娪儿笑道。

终于太子看不过去,起身走过来把娪儿拉开,问道:“你今日给皇祖母请安了吗?”

“我可是从皇祖母那过来的,皇祖母知道皇嫂怀孕,可是高兴得不行,差点当场就把皇嫂抱起来了。”

“皇祖母能把你皇嫂抱起来?”

“皇嫂这个孩子可是比大罗神仙的药丹都管用,皇祖母怕是现在都笑得合不拢嘴呢。”

我看着他们拌嘴,心里还是很不安。不知道丞相府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会想怎么解决,万一他们想要伤害他,我能保护好这个孩子吗?不行,我要为孩子筑起一个堡垒,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让任何人都伤不了他。

第二天起床,我让阿德来我房里,叫他把一封信送到七皇子府上,务必亲手交到七皇子手里。阿德说担心七皇子不见,我思考了一下,让他跟门卫说,是来送弦乐坊的螺钿紫檀琵琶。

我一天都紧张的在房里来回踏步,之前铺垫了那么多天,让阿德老是去市集买东西,就是为了没人查他,今日应该不会有人留意他吧。方辛跟岱秋看着我在屋里走来走去,拉着我去院子里看花。不一会阿德就回来了,带了不少零嘴,最近方辛跟岱秋都被我带的,喜欢上吃这些小东西。我把她们爱吃的赏给她们后,阿德扶着我在花海边走。我问阿德事情办的如何,阿德说七皇子已经答应明日入宫,午膳后会顺道去太后那请安。我说好的,明天我就要跟他相见了,只是,我已经不是我了。

我清早起身,陪太子用完早膳,我就梳妆打扮一番准备去太后那里请安。今天我特意选了艳色的衣服还点缀了不少的头饰,方辛还问我平日里不是鲜少穿这种艳色的衣服,怎么今日穿的如此喜庆,我回答是为了让太后看着高兴。出门时,我让岱秋跟方辛帮我整理这几日收到的赏赐,看下哪些要收着,哪些可以拿来赏人。

到了太后宫里,我跟娪儿陪完太后用了午膳,便拉着太后去御花园散步。我们在鲤鱼池边喂鱼,娪儿看着我微微抖动的手,还笑我大着肚子手都不稳了。我紧张的笑着,看到鱼池边出现一抹丹青色的身影。他来了,他越走越近,我手不受控的抖着。

“珩儿见过皇祖母。”我看着他消瘦了不少的身影,脸上还有些乌青色的胡渣。

“珩哥哥,你终于进宫了,娪儿都好久没有见过你了。对了,你跟皇嫂还不熟吧,你们好像就见过一两次面。”说着,娪儿把我拉向前。

“见过皇嫂。”他抬起头,我终于跟他对视了。

太后扶了扶他的手,让他起身,我赶紧躲开视线。太后拉着他的手,叮嘱了好一会,渐渐的太后也乏了,我让娪儿送太后回宫。说自己也乏了,就直接回东宫。送走了太后跟娪儿,我知道,我要对他做的事情,终会将我们两个人推向越来越远的地方,可是却不得不做。

我回身,看着他说:“七弟,许久不见。”

他紧紧的盯着我脸,说道:“你跟她,真的很像。我之前在宴会上见过皇嫂几次,可是我能很明显的分开你们两人,这次,我却觉得,你跟她,真的很像。”

“我是赫连兮,我跟如也的关系,在给你的信中也说明了。我们是双生儿,只是小时候因为我父亲被迫走散了。”

他又往我走近了一步,我没有退后,只是盯着他,说道:“你清醒点,我是你皇嫂,我不是沈如也,我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太子的孩子。”

他看着我头上的发饰跟身上的襦裙,“我知道,不知道皇嫂找我,是因为何事。”

“沉香楼的火灾,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你可知道?”我看着他问道。

他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看向鲤鱼池,说道:“我知道,我早有怀疑,只是,我前些日子病了,一直没有时间彻查这件事。”

“如果不是你,如也,沉香楼一百多人也不会死。是你没有能力保护她,害死了她们。”我背过身,看向远方,说出了我一直不愿意说,说出了我知道一定会伤害他的话。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如果知道我对她的爱,会害得她,害的整个沉香楼都葬身火海,我宁愿一开始就不去招惹她。”我听着身后他懊悔的声音,问道

“如果,这件事是娄家做的,你会为了她报仇吗?”

他没有回答我,我静静的撒着鱼粮,看着池里用力翻滚着的鲤鱼。

过了一会,他说:“这件事情,我会去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对着他说:“第一,我不需要你去报复娄家,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答案,那件事是谁做的。第二,我要你杀了齐敏,为我们的母亲报仇。这两件事,是你欠如也的,希望你可以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日后如果需要联系怎么办?”

“阿德每隔五日便会去市集买东西,你如果需要传信,可以午膳时去市集的同州楼找他,他自会帮你带信。”

说完,我起身回身对他说:“七弟保重身体,我先回宫了。”

他也站了起来,对着我说:“皇嫂保重身体。”

我叫了在外面把守的阿德,赶紧离开了鲤鱼池。回到轿辇上,我心痛得揪住自己的领口,不敢出声偷偷的哭。我不想要这样对他,可是我身上背着这么多的仇要报。午夜梦回,我越来越频繁的梦见沉香楼的人,梦见死在床上的母亲,我只能依靠他对我的愧疚来利用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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