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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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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闭起眼挣扎,可他力气之大让人很难挣脱了钳制,不过倒是急中生智想起军训时擒敌拳一招,顺势借力拽过他的胳膊,用另一只胳膊肘撞了他的肚子一下。李恪“哎呦”地叫了一声,松开了手,雪雁飞快地逃走了。

大喘着气跑回到满庭芳,阿娘已坐在那里多时了,见她涨红了脸满是晶莹的汗珠,活像是挂了露珠的粉樱桃,嗔怪道:“又去哪里淘气了,身子才好些就不安生了。”

雪雁想着刚才的事情,脸更红了,婉和青芽在屋角捂着嘴偷笑,她们的大姐万事皆不愁,最学不会的就是循规蹈矩。

阿娘看着她的囧样抿着嘴笑了,替她扶正了头上的花鬘,慈爱地:“快些坐下消消汗,吃点茶润一润,再换件衣裳。程知节和秦将军来了,昨个洗三礼你父王不得空与他们好好话,今日正好聚一聚。”

程咬金和秦叔宝!雪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还没等想好问什么,阿娘拍拍她的手嗔道:“别紧张。只因他们带了一双儿女,又都和你年纪相仿,你父王才唤你去。大家难得一起乐呵乐呵!”

雪雁听了心情轻松了许多。又让婉找出了几件衣裙来换了,对着铜镜望望,早上自己梳头本来就技艺不精,再加上跑了一路,越发松散了,又重新净面补妆。

月娥最会梳头,本就讨喜的垂鬟分肖髻经她巧手后,雪雁越发显得少女娇俏。婉搬出好几个银质掐丝鎏金嵌宝石首饰盒,透过镂空的缝隙,珠光宝气毫无掩饰地袭来,便是外面镶嵌的玛瑙和绿松石也黯淡了许多。

王妃笑着将其中一个打开,细数这件是过年时定制的,那件是御赐的司珍房出品,每年如此积攒下来,女儿家大了总要体体面面面才是,如今要见外客,虽无需太过排场总不能叫人笑话了去。

雪雁听着心里觉得好笑,自己终日到处去,因为长安第一才女的名号,不靠谱的打扮早被长安名士定型了,如今要规规矩矩地,这不是有点欲盖弥彰吗?挑来挑去也没有合意的,可怎好叫阿娘伤心呢?

正想着,突然眼前一亮,眼前一支凤鸟卷草纹金钗,迦陵频伽鸟背生双翅捧花篮,惟妙惟肖,于是伸手取出道:“就这个罢?”

王妃的脸色慌乱了一瞬,瞪了婉一眼,笑着接过金钗拿在手里,又从发间取下一支鸳鸯海棠纹玉簪比量道:“我怎么不见这金钗了,这两支饰物可都是阿娘的陪嫁,怎么跑到你这来了?”一边拿眼色瞪着婉,一边将金钗在雪雁乌发上比量“女儿家佩戴了有些老气呢!不如阿娘先替你收着,等你大些再用也不迟。”

这鸳鸯海棠纹玉簪分明是前几日月娥姐姐才从西市买回来的,是王妃要洗三礼那日佩戴呢!婉被瞪得又怕又傻,语无伦次地接了一句:“是呢!是呢!......”

她死死盯着王妃手里的金钗,这只金钗是姐十岁生辰时云居寺云起大师专程送来的,还姐有佛缘要姐务必佩戴才是。姐从不对首饰头面上心,可有王妃叮嘱,她作为贴身丫鬟自是记得牢牢的。

她明明记得这只金钗在姐被马撞的前一日,也是打捞葫芦时掉进了水里,怎么......怎么出现在了这匣子里?且王妃那含嗔带怒的眼神急切又诡异的辞都是什么含义?

月娥见此王妃与婉二人眉来眼去,自知这金钗是不能用的,忙笑着折了一只大朵牡丹又配了三朵茉莉花,道:“王妃得正是呢,姐本来娇嫩,要配这鲜艳的花才好看。那日在河西郡主府中斗花,姐不就是插了这几朵?当时惹得人人称奇呢!”

见几人都笑,雪雁笑得有些腼腆,她成天见的模样哪里和娇嫩二字搭边了?那日本是被阿娘连哄带骗无奈而去的,因此打扮了一个疲赖样又从满庭芳里随意折了几朵插在发间,因为无珠饰倒也博得新意。

无益于在斗花宴上计较什么,反倒赢得了魁主。只是那些夫人姐的话哪里有认真二字,不过罢了,月娥倒是记在心上了。

雪雁红着脸呐呐了一句:“月娥姐姐细心呢。”

部收拾停当,扶了阿娘,才迈进厅堂一只脚,一位梳着飞仙髻立刻女孩站起身来,雪雁惊喜地叫道:“秦雨昭!是你?”纵是她换了好看的杏黄千水裙,簇新的粉缎子锦靴,雪雁也认得出来,她的发髻上正插着那只骨角钗呢!

那女孩也意外地欢喜,碎步上前:“好姐姐,没想到竟是你!”

“还有我呢!”一个胖墩墩的少年摇晃着走过来,他的个字真高,高了雪雁足足一头还多,外衫之外还罩了一件胡服半袖,脖子上挂着一串不清什么树枝桠做的东西。

雪雁和雨昭看着他,相视一下忍住笑:“是!还有你!”

程咬金的儿子果然如他,大大咧咧的,还是个自来熟。儿女一见面便能玩到一起,几个大人都很高兴,感慨万千。从瓦岗寨到贞观之治,是啊,谁能不老呢?

三人很快相熟,绕道后院子里玩去了。等绕到那条青石路上,雪雁不由得住了住脚,又转念一想,他总不至于傻傻地杵在这里一直不走吧?于是一边笑自己多心,一边放心地跟着他俩往前走。

青石路的尽头,就是去年秋天新修好的池子了。桃李枝头早已褪去花蕾萌出了粒粒果,仿佛玲珑的翡翠簪头。几只黄鹂的幼雏跟着它们的娘亲在枝叶上面飞来飞去,从高枝跳到低枝上,啾啾个不停,欢快极了。

雪雁从旁边的柳树上折了两根柔软的新枝,将其中一根递给雨昭:“我在池子里养了好多鱼,待会儿把枝条伸到水里,鱼儿们就成群地围过来,可好看了。”完又觉得自己很好笑,明明都已经活过三十岁了,竟还有这样孩子的玩心,再低头看看自己,确实还,便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雨昭应着接过树枝,朝远处道:“姐姐!亭子里有人了呢!”

雪雁这才恍惚地抬头,远远望见李恪和他的那个赵郡王叔父正坐在池边亭子里的石凳上话,月皎则坐在亭下池沿的青石上,一边拨弄着水一边眼睛不离开李恪。

雪雁自我安慰着,还好,还好,他们没有看见,正绞尽脑汁想不出借离开,没想到程处亮却认得这位赵郡王,欢喜地奔过去老远喊着:“叔父也在这里?”

赵郡王和李恪同时抬头,赵郡王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三个,又特意看了看雪雁,回头看了看李恪。李恪没有掩饰,接上他的目光,默认般地笑了笑。

程处亮走得飞快,雪雁快走两步拽住他声道:“那少年是吴王呢!”程处亮愣住了,连连“嗷、嗷”了两声,才换了稳健的步子过去,先拜见了吴王、才又拜见了赵郡王。

看他外表雄壮,性情敦厚,该有的礼数却也一分不少。才松了气,回头瞧见雨昭愣愣的眼神瞧着李恪,雪雁在心里叹了气,低声在她耳边:“妹妹别生气。这是当今的吴王殿下,论理我也该唤他一声哥哥。”

雨昭却并没生气,笑着拍了拍雪雁的胳膊,然后大大方方过去学着程处亮的样子:“吴王殿下有礼!赵郡王有礼!”二位都笑笑点头应着。

雪雁在他们之后行了一个常礼,便规矩地立在一边。赵郡王笑着唤来月皎见了哥哥姐姐,月皎一心想逗着池子里的鱼玩,才了没几句话又要下石阶去。看雪雁打量月皎的眼神,李恪玩味地笑了笑,边起身拉住月皎的衣袖:“妹妹当心脚下才是!”,边扶她心翼翼地下了石阶。

赵郡王的眉头微微地皱了皱,但终究没有什么。程处亮放下手里的大树杈,他力气真大,一掰就能掰下来这么粗的大树杈。赵郡王看了看笑对他:“你还真有当年咬金的影子!”雪雁扬起嘴角笑笑,这位叔父还真会话,这算是夸赞还是勉人自励?不过程家父子倒真是形神俱像,也不算虚比浮词。

程处亮道:“叔父这么久没见侄儿,侄儿自然长高了。离开那巴蜀之地,侄儿也想叔父了,更想叔父的烤鱼。”雪雁和雨昭都笑了,哪有这么想人的,这不分明是嘴馋想吃的么?赵郡王也笑了,不过还是时时不着痕迹地望一眼自己不谙世事的女儿。

程处亮也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笑了:“父亲常念叨叔父,只因我淘气不肯带我出门。今日和秦叔叔再来看看心悠,才唤我一起玩耍。”

赵郡王意外地“哦”了一声,起身:“这么久不见,我也想他们了,昨日匆忙......你们玩吧,我去和他们叙叙旧。”又抬脚往池子沿上瞄了一下月皎,雪雁笑道:“叔父放心去吧,月皎和我们玩呢!”赵郡王笑着,眼睛里浮起一层雪雁看不懂的深意:“好,放心就好。”

三人赶紧恭敬地向他告辞,目送他飘飘洒洒风流倜傥的身影消失在青石路的拐弯。

随着“扑通”一声,池子沿上传来月皎的惊叫和李恪的大笑。原来是李恪故意吓她自己要掉进池子里了,原来竟是踩掉了一块不大不的石头。“殿下哥哥,你真坏!”月皎撒娇地喊着。李恪笑得更加大声,大得能一直传到亭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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