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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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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时光流似箭,岂知天道曲如弓。

仲秋转眼就到了。

相传古代齐国丑女无盐,幼年时曾虔诚拜月,长大后,以超群品德入宫,但未被宠幸。某年八月十五赏月,天子在月光下见到她,觉得她美丽出众,后立她为皇后,中秋拜月由此而来。

到了富庶强盛的唐朝,从皇宫到民间越发地对这个节日重视了。家家都要食胡饼,拜秋月,皇帝更要遵循春天祭日、秋天祭月的礼制。

父王今天似乎很高兴,抱着咿咿呀呀的心悠在园子里到处转悠,阿娘和柳氏一前一后地跟着。

园子里各色绫缎扎成的花灯闪烁,火树琪花,上下争辉,水天幻彩。

柳氏右臂上搭了一件披风,不时和王妃笑着,也没忘了时不时地看看在父王怀里雀跃的二姐。

“姐姐,听听,似乎是舞龙的来了呢!”柳氏温婉地对王妃笑着。的确,今年尚书府里请了舞草龙,隐隐传来鼓乐之声。

喜庆的鼓乐在雪雁听来却没有丝毫祥瑞。早上那一卦仍心有余悸,卦象显示大凶,她却看不懂解法。明明是有官司惹身,起卦的时候疏忽了,本想着团圆之日,就以家老起卦,终了,却不知道谁是事主。

也许自己学艺不精,判断有差池也未可知。

心悠稚嫩的笑声打断了她。雪雁隔着阿娘微微摆着的藕紫披风看着柳氏,她看得恍惚,眼前的一家其乐融融似乎很飘渺。

什么时候开始,这位妩媚尖酸刻薄的姨娘变得这样温婉了呢?

从心悠出生开始吗,她懂得了母女相依的不易?

从自己给了心悠金瓜子开始吗,看着长姐出手阔绰对妹妹是实心实意?

雪雁不敢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来不及细想,前面腾空而起的烟花,璀璨了王府的夜空,把喜悦挂在了每个人的脸上,却搅乱了雪雁的心。

管家面色狐疑,急匆匆地跑过来,“王爷、王妃,门有一个胡人要见姐。”

李道宗诧异过后,严肃地看了一眼雪雁,眼神中有几分探寻又有几分责怪,如此佳节,他怀里抱着心悠,也实在不忍心去呵斥雪雁。

王妃沉默了一瞬,忧心忡忡地:“良辰美景,忽有深夜造访,总感觉像个不速之客。”

月亮隐没在云层里,地上刹那间暗了许多,不似刚才的玉辉轻泻。

李道宗微微蹙眉,吩咐管家:“带他去厅堂。”回头故意不看雪雁转而对王妃道:“我们同去。”

王妃用眼神示意雪雁不要慌乱,雪雁吐了吐舌头,紧跟在爹娘身后,借着昏暗的夜色,她似乎瞥见柳氏眼角诡异的笑意。

才在厅堂坐好,李道宗冷冷地抛出来一句:“谁准许你坐着了?”吓得雪雁从蒲团上跳了起来,望着父王,一脸冤屈。

只觉得有一道鄙夷与不屑的目光投来,抬眼看时,却仍是父王满脸暗沉,阿娘轻拍着怀里的心悠,嗔怪道:“王爷,眼下还不明白是什么事,可吓着了心悠。”

柳氏起身快着碎步走过去,摊开双臂:“姐姐抱了一晚,也累了,让梦娘抱会儿吧。”

王妃迟疑了一下,把心悠心翼翼地放在她怀里,看她眉眼俱笑母女甚是亲昵,便道:“心悠也累了,你抱她回柔荑堂叫乳娘喂了奶,拍她睡觉吧。”

柳氏欣喜万分,脸上璨然地笑着,恋恋地看着心悠的脸。

心悠扭过身去,在她怀里挣了一下,朝王妃张开胳膊渴求着刚才还温暖的怀抱,王妃伸手抚摸她柔顺的头发,笑着:“心悠乖,要睡觉了。”

心悠咿咿呀呀地乐着,把身子往上挺了挺,仿佛用力叫了一声,细听便是一个“娘”,随后便咧开嘴嘎嘎地乐着。

雪雁顾不得李道宗严肃的脸,欢喜地跑过去:“阿娘!她在唤阿娘呢!”

阿娘愣了一瞬,接着喜极而泣,李道宗再也坐不稳当,满面喜色地奔过来抱过心悠:“心悠!你再唤一声父王可好?”

雪雁捂着嘴笑了:“父王,你可不知父王二字对她可有多难,似乎先叫爹来的快一些!”

李道宗看了雪雁一眼恍然大悟,又接着逗心悠:“叫爹!快叫爹!我的好心悠!......”

也许三人太过喜乐,然没有看见柳氏暗沉的脸色和被咬得发紫的嘴唇。

阿娘只顾着抱过心悠,唤了躬身跟在她们身后随时候着的乳娘往柔荑堂去了,柳氏狠狠地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转身福了下身子低头向李道宗告退后,也跟着去了。

不多时,管家领着一个蓝色绢布缠头的胡人进来了。

这胡人进了堂,一见雪雁就跪拜、叩头!李道宗上前一步慌忙扶住:“她一介女子,尚未成年,先生行此大礼太过了!”

“这算什么大礼,论姐对我主人的再生大德,按照唐人的规矩,就是三拜九叩也不为过!”胡人男子坚持着又叩了三下头,才站起来。

“一是谢恩,二是再讨些神仙水,还望姐赐下!”回身望向那些黑漆大箱子,又望向雪雁:“主人略备薄礼,还望姐笑纳。”

雪雁这才注意到这胡人的汉话得并不十分流利。

雪雁抿着嘴笑着,余光扫了一眼那大箱子:“叫你家主人好生歇着吧,我素来不喜这些虚礼的!只是......这大箱子,甚好,我就收着了!你在这里等片刻,我把神仙水给你取来。”

胡人男子领了药水千恩万谢地走了。

一场惊心动魄,李道宗看得发愣,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会治病?

上次秦叔宝倒是提过她治好了雨昭,可当时也只是觉得瞎猫碰见了死耗子,没有拖延了雨昭已算万幸,况且雨昭仅仅是淋了雨,习武之人身子骨本就强壮。

如今,她又明明白白地救了一个胡人,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道宗才反应过来要问雪雁个明白,管家又忙不迭地进来了。

“又有什么事?”李道宗放下手里的茶碗不耐烦地问。

“褚相爷携公子来造访。”管家看王爷不高兴,沉着声。

“哦?”李道宗疑惑地出了声,这倒是奇怪,谁都知道,他们素来不睦。

隐约觉得今晚甚是不顺,甚是蹊跷,一个个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王爷府上烟花甚好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迎进了堂内,和李道宗寒暄着,褚遂良眼角瞥着大箱子:“老夫和犬子来园子里观烟花,绚丽中秋,当属尚书府啊!”

“登善兄褒奖了,道宗只顾玩乐,有失远迎,道宗的疏忽,道宗的疏忽呀!”李道宗收起脸上的尴尬,生硬地挤出热情的笑脸。

雪雁冷笑,越是不睦越是亲热地称兄道弟,这就是官场。

褚遂良丢下了褚明远,两人极其自然地边闲聊边互相攀着肩膀往院子里去了。

褚明远立刻雀跃着奔过来,好久不见,他越发清秀颀长,见雪雁和婉并不热情,只好讪笑着:“好久不见你们。最近都干什么了?”

“咦?你这话问得奇怪?也难怪啊,府上有了起居郎一职,专门记载圣上的一言一行,你也学到了不少吧?我们一介草民,一举一动均是出自本心,可不需要谁来粉末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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