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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放星节上风波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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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城近郊的森林里野兽很少,大型猛兽早就被进出城的猎人随手干掉,只剩一些低价值的野鼠之类偶有出没。随着绿城放星节的临近,郊外逐渐出现了零星的黑斑蝴蝶,这是迷雾森林里特有的品种,翅膀上的黑色粉末会在夜晚发出彩色的荧光,每到这个季节就是这种夜光蝶大量出现的时候,而绿城则会举行盛大的放星节,貘族和云族人把捕获的夜光蝶统一在穿城而过的河边放飞,并在绚烂的夜光中许下心愿,这是绿城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了。

踩着郊外松软的土地,林方歌对扑捉蝴蝶这事一点都不感冒,云九倒是十分开心,既不用辛苦的训练,又能陪伴在公主身边,简直不能再好了。绿城里的云族族长显然对森林云族十分忌惮,安排云石侍卫长带队,派了五名侍卫形影不离的护卫在几人附近。

捕捉蝴蝶并不像林方歌想象中的那样用网兜到处去追,而是由木芽施展灵力,吸引附近的夜光蝶“自投罗网”。貘族人的种族天赋大多和自然有关,有人能控制水,有人能控制风召集游离在空气中的各种自然元素,凝结成威力强大的招式。而木芽的天赋最为奇特,她天生就能操控各种元素,号称“自然之子”,这种天赋最早出现在貘族第一代族长身上,每隔几千年才会在后裔血脉中偶有出现,所以十分罕见,但是木芽为什么会被困在灵犀塔里,其他貘族人对木芽也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都让林方歌颇为不解,云九对此也是讳莫如深,在林方歌询问的时候总是支支吾吾,不肯明。

在木芽的控制下,箱子里的夜光蝶很快增多了起来,看样子收集夜光蝶的任务半天就能结束。

“真好玩!今晚的放星节不愁材料了。”木芽高兴的手舞足蹈,大呼叫的指挥侍卫们往箱子里装蝴蝶。云萝公主也笑容满面,放星节的时候谁家放出的夜光蝶越多,就越有面子,这也是灵力水平的一种侧面展示,因为实力强大的人往往能用灵力控制更多的蝴蝶。

这时林方歌心中一动,灵觉边缘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依稀还是潜入绿城后山朝林方歌射了一箭的那帮人,看样子森林云族真把林方歌当成猎物看待了,一出城就被盯上。林方歌有心要教训他们一顿,不过现在身边云族侍卫太多,只能慢慢等机会。

但是直到收集满几大箱夜光蝶,林方歌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出手,云族侍卫将众人严密的保护起来,游走在外围的森林云族没有下手的机会,悄悄地退走了,公主她们兴高采烈的带着满满的夜光蝶返回了绿城。

一红一绿两个太阳缓缓隐入远方的天际,暮色降临,黑暗笼罩了整片迷雾森林,但是今晚的绿城却灯火通明,因为“放星节”开始了。

平时幽静的绿城今晚一片喧闹,到处是喜气洋洋的人群,道路两边插满了熊熊燃烧的火把,高大的云族人和相对娇的貘族人混在一起载歌载舞,几个广场更是挤成了人群的海洋,受到感染,林方歌也心情欢乐起来,暂时忘却了如何才能返回地球的担忧,将注意力转移到这颇有异域风情的本地独特节日中。随着人流一路往前,不一会就到了河边,只见宽阔的河面上飞满了密密麻麻的夜光蝶,河边的人们打开一只只箱子,汹涌的夜光蝶从里面不断冒出,越飞越高,化作大河上的一个个闪烁的光点。天上灿烂的星光,空中闪烁的蝴蝶翅膀,统统倒映在平静的水面上,形成一幅壮观神奇的画面,林方歌屏住呼吸,将眼前的美景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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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美啊!”林方歌发自心底的感叹。等回过神,才发现云九不见了,应该是被人流冲散了,刚才河边太多人挤在一起对着空中许愿,估计就是那个时候走散的。人生地不熟的林方歌只能选择远离人群,觅个显眼的地方等云九找过来。

逆着人流穿过两条街道,林方歌找到一个宽阔的广场,现在人群都集中在了河边放飞夜光蝶,所以广场里几乎没什么人,林方歌准备在这里等云九,扭头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木芽,只见她倚在广场边上的一块大石边上,却正在悲伤的哭泣。

看到木芽低头痛哭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林方歌心里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难受的很。

原地踌躇了一下,林方歌还是走了过去,轻轻的:“木芽,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吗?”

“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把我从灵犀塔里唤醒,我也不用遭受现在的痛苦。”木芽哭的梨花带雨,“早知道现在,我宁愿长眠在灵犀塔里。”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林方歌肯定的:“但是,如果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把你从灵犀塔里唤醒,你这样的精灵属于森林,不应该困在的灵犀塔里不见天日。”

“我不是精灵,我是灾星啊!”木芽悲痛的捂住了眼。“大家都害怕我,放夜光蝶的时候都躲开我,只有我这边是空荡荡的。”

“木芽这么可爱,又是貘族天赋最强的高手,怎么会是灾星呢,是你误解了吧。”林方歌也不懂怎么哄人开心,只能硬着头皮乱诌了几句。

“你不懂,我我真的是个灾星啊”,“那不是天赋那是诅咒母亲因为我死去三年前灵力终于突破灵归境谁知开始了兽潮绿城里损失惨重无数族人又因我而死去”

在木芽断断续续的讲述下,林方歌逐渐明白了她在这里哭泣的原因。木芽的天赋血脉在貘族的历史里可谓是千万中无一,这种天赋号称“自然之子”,一旦修炼有成可谓是强大无比,可以随意操纵任意一种自然元素,然而事物都有两面性,这种罕见的血脉天赋还有个别名叫“毁灭之源”,因为身具这种天赋的人在突破修炼境界的时候,很容易大范围引发附近自然元素的紊乱,造成不可预测的毁灭性后果。

木芽刚出生就范围引起了附近自然元素暴动,导致虚弱中的母亲受波及而去世,更严重的是三年前,木芽突破了灵归境,结果绿城附近森林里的自然元素大范围剧变,引起了森林里数以万计的野兽发狂,继而形成兽潮,绿城首当其冲,在兽潮的冲击下几乎毁掉了一半,更是死伤无数,木芽当时在内疚悲愤之下,和兽潮中最强大的妖兽金鳞同归于尽,不过因为木芽的天赋血脉太过强大,得以保留一线生机,被貘族族长送入灵犀塔内疗养,塔里的环境很适合木芽的伤势恢复,直到三年后被无意中进入灵犀塔的林方歌救醒。

走出灵犀塔,木芽才发现当年亲切打招呼的族人现在见了她如避蛇蝎,人们有意无意的都会躲着她,木芽自知原因,只能竭力忍耐。谁知今晚放星节上,别的地方人潮汹涌,唯独木芽身边空荡荡的,大家都自觉躲开她,不心挤到她旁边的人都慌不迭的闪开,导致她身边异常突兀,再也忍不下去的木芽丢弃了装满夜光蝶的箱子,躲在这个广场边上放声大哭。

“唉”林方歌叹了气,“我痴,我见,我爱,我慢,世人所执,烦恼的根源。木芽,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当下林方歌也不管木芽听不听,自顾自的讲了下去:“从前有一位佛门弟子,下山化缘的半路上碰到了一名被洪水围困的女子,佛门有规定不能近女色,但是如果不出手这女子所在的地方很快就要被洪水淹没。危急时刻佛门弟子没有犹豫,施展佛门功法将该女子背出了险地。但是获救后那女子却十分纠结,因为在那个年代男女授受不亲,未婚女子被别的男子肌肤接触后就要嫁给对方,这名佛门弟子却十分洒脱,看到女子羞恼的样子就对她:施主,我已经把你从背上放下了,你怎么还没把我从背上放下来。束缚困扰人们的,往往就是这些世规俗念,当你无视自己背负的那些旁人看法,就会发现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不知不觉木芽停止了哭泣,听着林方歌的故事入了迷,偌大的广场寥落无人,只有远方的河岸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热闹的欢呼,林方歌淡淡的声音在空中凝聚又轻轻消散:“那名佛门弟子回到寺里,告诉方丈山下有个女子一定要嫁给自己,方丈默然无语,只是用手指了指大殿里的柱子。佛门弟子方丈你是要我像这条柱子一样坚定信念不要动摇吗?方丈无奈的叹了气,这是木呀木芽,干柴碰到烈火你赶紧抓住机会还俗去吧。”

“噗嗤”在林方歌夸张的肢体动作下,木芽忍不住破涕为笑:“坏蛋,竟然敢调戏我。”

抹了一下脸,木芽想起刚才痛哭流涕的模样,有点难为情,恶狠狠的掐了林方歌一把,:“我要告诉云萝姐姐,你占我便宜!”

“呃,不至于吧!”林方歌有点哭笑不得。明明是帮她开导让她摆脱心结的好吧,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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