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约会，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善。老太太没有过问他们的约会细节，甚至没有提起之前硬性要求的亲密合照。而是依旧保持在他们中间时不时奔出话题来暖场。不过，他们像是说的好。谈宁松在s市时，李适序飞去加拿大出差。谈宁松去z市出差，李适序飞去新加坡出差。一个星期后，李适序回了s市，谈宁松仍在z市出差。
“小松，明天下午四点回来，hf机场。”
“会去。”
“懂事。”老太太在想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话说，老太太您这样还不明显吗？
老太太看了一眼李适序，心里有了主意。当即拨通了谈宁松号码。两人差不多说了十五分钟。大致内容，吃饭与否、天气、爱犬卡西。说起卡西，它今天学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老太太特别高兴，一时感触上来聊起卡西的成长史，如果老太太不是想给首席制造机会，她能聊一整天，整个冬天，上百遍重复的话题不在话下。唉，上了年纪免不了啰嗦咯。
“宁松，适序在旁边他有话同你说。你们尽管聊，老人家耳朵不灵光的，准备去睡觉了。”老太太把手机拿给李适序。
两人沉默一会儿，“你……”因为老太太在场，两人即便不想说什么也总得说些什么，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过后，两人又沉默一会儿，谈宁松先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其实，谈宁松想说明天不用去接她。不过李适序为什么要去接她，应该是她想多了。
“晚上七点左右。”
两人沉默一会儿，这次沉默比较短暂，他先开口，“z市下雪了，有没有去买衣服。”印象里在冬日见她总穿得很单薄。
“没事，我带足了衣服。”谈宁松一愣，旋即说。寻常夫妻间妻子的回答也许是这样的，买什么衣服不用乱花钱啦，放心我带了很多厚衣服，保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会生病。她没有像寻常夫妻那样对他说。可，富贵人家的夫妻间的对答，她似乎也不懂，也不想懂。
“别生病，小松。”
“好的。”谈宁松的鼻子忽的有些酸涩，顿了顿，确保声音不泄露她的心绪。
通完话谈宁松匆匆的去百货公司买了衣服和拉杆箱，第二天一早匆匆赶去hf机场。若是老太太让他来接她，他又怎么会不来呢？
“适序，往后看。”谈宁松拨通他的手机，庆幸他带了那只对外的手机号，那只存有她联系方式的手机。他提早一个小时，而她提前了一个航班就是怕他提早来，怕她骗他们在z市出差的谎言不攻自破。她撒过很多谎话，这里大部分还是与他合谋的，但这个谎是只关乎她自己的，她想对他隐瞒。
李适序听到熟悉的声音，久违的称呼，唇角不由勾起转身朝她走来，在他没开口之前她先开了口，“临时决定提前回来。”
“你也可以提前打电话给我。”李适序像是顺理成章的拥她入怀中，低沉的噪音带着一丝宠溺意味。
谈宁松挣脱李适序的怀抱，他不在意地勾起唇角温雅依旧，“旅途怎么样？”
“还好。”谈宁松一愣。她向公司请假一周，说是去看病。为了不让老太太担心她说去z市出差，他不是应该和奶奶认为的一样，认为她是去z市出差吗？
“对不起，我没好意思和奶奶说去玩。”谈宁松只好又撒了一个谎。
“如果是这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不是我，你是自由的。”李适序清透明亮的眼睛黯然下去。
“是李先生给了我不缺钱的机会。自由对于我而言不那么重要。”谈宁松仍旧笑意盈盈。不过她知道现在气氛一点也不轻松。
他们没有说话。直到他的手机振动声打破沉默。
“奶奶。”李适序对着电话那端说。接下来李适序这边大多是来自电话那端的声音，偶然听他说，好。老太太讲完没什么可交代的，就让李适序把手机交给副驾上坐着的人。谈宁松还没开口，老太太充满活力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小松，冬冬给你煲了鱼汤还有最爱的糖醋排骨，嘻嘻，还有都是我喜欢吃的了，营养健康的瓜果蔬菜你帮我一起哈。”不管冬冬、梅梅还是冬冬梅梅都是同一个人。
其实，超级豪门李家平时的菜谱里没有燕窝鲍鱼鱼翅人参鹿茸，他们家很注重养生，平日里都吃些蔬菜沙拉、百合、豆腐、白菜……食素。不过豪门毕竟是豪门，即便是素菜也是上上品。而这位厨师人在李宅，而他们现在吃的是张阿姨做的普通家常菜，有肉，有鱼。老太太是十分随和的老太，在这边的别墅住下没有提特殊要求，张冬梅照例每天晚上回家早上来，李宅那边的大厨保姆一个没带，让他们休假旅游。
老太太原不是享乐派，她一心只想促进他们夫妻感情，抱曾孙。她都七十八岁了能不急吗？上次他们约会之后就有意无意躲着对方，小样，别以为她看不穿他们分明是故意的。这会儿元旦又是一个促成约会的大好机会，讨厌，他们夫妻俩纷纷表示在家里陪她。她还不如遛卡西，躺在后院的懒人椅上晒太阳，谁要他们陪啦！老太太又把孙儿叫到书房，“李适序你是不是看我身体硬朗，能活很久直说。”老太太连名带姓叫首席，生气指数可见一斑。这次不是被气得头发“卷直”问题，而是要烧起来了。
“您身体的确很健康。原计划元旦这几天的出差日期推后了，想陪陪你和小松。二人世界随时都可以。”首席最后一句故意说的有点意味不明。老太太很受用，不过没过一会儿脸色变了又变，生气指数由七十上升到八十五又下降到零，没一秒又反弹飙升到九十五，“你当我老婆子好骗是吧，今天我就把撂在这儿了，说清楚今年能不能要孩子。”老太太想到一次次被李适序哄骗这气就蹭蹭蹭往上冒。
“今年？今天和明天是小松的安期，尽量。”李适序温雅的俊脸淡定的很，说的好像他们真有那么一回事。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号。明天是三十一号，一年最后一天。
“……你这小子。”老太太一愣，旋即笑得很暧昧。不过没一会儿老太太心里的小人儿点醒她，防孙子骗，防孙子骗。想到此，老太太故意板着脸，“你这是第几次跟我说争取了。你不会……”说到这，老太太欲言又止。男人在那方面自尊心是不能伤害的。
“奶奶您觉得我们相爱吗？”李适序扶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老太太想了想，摇头又点头。搞不清楚。不过据她看是一点也不。
“那您觉得一直维持相爱最初的状态核心的秘诀在哪？”
“相互体谅、相互信任、相互扶持……”他们讨论不是夫妻相处之道，可不能再被这小子带偏了，“适序啊，这方面有……没事的，没事的。”
首席选择无视。
“您定义的是精神层面，我赞同。您应该也不否认……I＇K，thanks。”李适序有些懊悔，他早该直接回，就没误会了。不过老太太思维幅度跳跃特别快。据李适序了解，谁也不知道老太太下一秒想什么？这回他是跳进深坑里了，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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