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适序把他的东西都搬走了，客房依旧干净整洁，没有一点他曾住过这里的痕迹。冰箱里摆放着井然有序的蔬菜水果牛奶是他留下的，原来他是来过的。
谈宁松看书，心情烦闷看了半天，不知书中所云，坐在电视机前吃零食，神游物外食不知味，索性什么也不做，心里又空落落的。要她怎么样？谈宁松倒立在墙上，心里腹诽李适序是处女座。她转念一想她自己才是如假包换的处女座。谈宁松又腹诽李适序有洁癖，她发现自己也有洁癖。谈宁松为自己开脱她是处女座可以谅解，他不是处女座有洁癖不能原谅！旋即，谈宁松又想起李适序的生日，好像符合处女座的时间段。要她怎么样？
谈宁松腹诽不成改变战略，自我暗示，谈宁松今天计划看的书看了吗？想学的舞蹈学了吗？说好年前股票清仓清仓，你他妈居然给忘了，谈宁松……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不用说谈宁松说自己什么了，因为她在想到股票清仓时，她的头跟地板来了个清脆而亲密的接触，看在明天头上肿起一个大包的份上就原谅她吧。即便痛，可谈宁松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没心没肺，盘膝坐在地板上，清丽的脸上依旧很平静，对头上的疼痛没啥在意，她觉得反正一会儿就不疼了。不过她的内心就不一定和表面如一了。实际上，谈宁松惆怅的很。那只股放了半年好不容易涨到她想要的预期值，而且接下去形势不妙，她本不再恋战，打算在年二十八那天抛售出去的，然而并没有，结果年二十九跌停了，而现在都年初五了她才想起这事。谈宁松你反射弧够长的哈，谈宁松你的表现像是心疼钱吗？谈宁松你年二十八干什么鬼去了？
某谈年二十八没干什么鬼去，只是和首席待在一起一整天……也没干什么。
“小松。”
“恩。”谈宁松没有料想刚去出差的李适序会突然致电。李适序在电话那端顿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志同道合三观一致是？”
“差不多一个意思，就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一致，再具体一点我解释不来，我的理解是合拍，能聊到一起，相处时很轻松，愉快。”
“你觉得我们是怎样的？”
“……我们，单是我个人的看法，从朋友的角度认为，我们相处时是轻松愉快的。”谈宁松暗吸了一口气，调整语调平静的说，“我可以认为我们是朋友吗？”其实自从她向李适序表白之后，他们的相处就变得不再轻松愉快了。怪她吧，当初向他表白把隔着的那层纸捅破。捅破之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反而顾及多了，维持一种看似自然的假象。
“当然，我的荣幸。不过我希望我们不只是朋友。”
“意思是我们可以是亲戚咯，能跟李总攀亲真是太好了。”谈宁松不由握紧手机，即使李适序看不到，此时她的脸上也是保持着一副职业性的微笑。
“如果我们当真要当亲戚的话，我只能接受夫妻关系，指的是法律上的。”
“哈哈哈，还是当朋友比较好。”谈宁松忽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又绕回去了。
“小松，我并不想只是你的朋友。我爱你。”李适序没想到酝酿这么久不知道怎么开口，以怎样方式开口，应该在什么场景下说的三个字，居然在电话里轻而易举地说出来了。虽然他从小在西方长大，但他从未像西方人那样将爱挂在嘴边，他从未跟人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即便是爸妈，即便是苏安。对爸妈尊敬多过于爱，他说不出口。对苏安，他并并没有爱，所以也说不出口。
就在李适序说的这三个字，他近几个月的反常，谈宁松似乎有了明确的答案。可又多出好多疑问。李适序爱她，那苏安怎么办？他们怎么了？不过谈宁松很快又恍然了。如果李适序是同时脚踏两条船的人也配不上苏安和她的喜欢了。也许他们也像孔芋和叶羡珩一样分开了吧。可是……是啊，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只是令谈宁松没有自信的是她会被李适序爱上。
谈宁松不由一颤，两端忽然没有说话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李适序在等她开口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谈宁松恢复平静用轻松的语调说，“当然，因为我可爱。”其实她还是有问题想问李适序的。问他，苏安怎么办？她想知道分手之后的苏安是否有了好的结局。但她没问。这些年她和他们一向泾渭分明，她如果问了，是否有悖自己的原则，她不知道，既然答案模棱两可，她选择不问，以免出错。
“是。”
两人没说话，不过都知道对方那电话那端笑了，不过笑的原因不同。李适序是宠溺的笑，而谈宁松则有插科打诨的嫌疑。谈宁松接下来说的话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点。首先，谈宁松先开口问李适序他们当地的天气，李适序说晴天。然后谈宁松又问他现在那边是几点了，李适序说凌晨一点。谈宁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说，早点睡。李适序只好说，好。两人互道拜拜，通话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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