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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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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道回了清平巷。

刘荇匆匆打了声招呼,便拐进旁边他自己的房里去了,时梦秋将应珑送进她的房间。

两人在房内相对而坐,半晌无言。

最终,应珑瞧着气氛不妥,便先开:“时大哥,你如今在何处高就?”

“我如今在太祝令下任祝,托的田先生的关系。”时梦秋轻声道。

“时大哥果然厉害!时大哥你好好干,他日更得富贵了,莫忘了我才是!”

“呵呵,那是自然。”

“对了,时大哥,你是如何将我救出来的?”

“我找了田先生帮忙。他的话,君上能听上几分。”时梦秋淡淡道来。

“哦?田先生到底是何身份,这么厉害?”

“田先生是帝师,君上对他执礼甚恭,早年还让他教导大公子。”

“那他的学问定然很高罢?”

“嗯,先生道儒两修,学富五车,乃不世出的大家。”

这便是了!魏君对时梦秋必定心存戒备,也只有田子方这般超然之人,才能服他,令他释怀一二,放任时梦秋到他眼皮底下来。

应珑想着想着,忽的想起那枚赤金令,便正声问道:“时大哥,你可曾见过刻有字符的赤金令牌?”

时梦秋见她神色凝重,便仔细回想一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确不曾见过。那是何物?”

应珑回想起当日之事,不觉又悲恸失色。人至亲之人惨死阴影,叫人三年不得好寐。云姨之事发生不过端端月余,在应珑心中还是一处远未结痂的创伤,一经触碰,只叫她痛不欲生。

时梦秋见她面上神情已知大事不好,也有些紧张。

应珑缓了半晌才将情绪平息下来,道:“有人想抓云腾,云姨拦着不让,最后她,她被人杀死了......

“事发之地遗落有一枚符文金令,八成是凶手之物。”

时梦秋万没想到是这等大事,惊得脱而出:“到底怎么回事?这是何时之事?”

“两个月前。”应珑低声道。罢,她垂首不再言语。

时梦秋见她情绪甚是低落,不好细问,便伸手抚在她肩头之上,轻声安慰她:“逝者已矣,你节哀罢!此番来安邑,你可是要追查此事?若需帮忙,你尽管开。”

应珑侧了侧身,避开他的手,无声点点头。

时梦秋悬着一手,愀然不语,少时,才又闷声道来:“我离开之后,你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却不知你何时有了许多公子与兄弟之类的好友?”

应珑心知他是听见杨先生的调侃,误会了她与魏逃、刘荇与嬴师隰几人的关系。不过,她如今也不愿意与他解释太多,遂不甚在意的回答:“我与他们在广武城相识的。听闻我下牢,他们便也去看了看。”

时梦秋将她的神情瞧在眼里,对她这回答不置可否,半晌不吭声。忽的,他一个急步上前,捉住她双肩急切的问道:“应,你可是恨我了?”

应珑被他捉住肩头左右不适,忙挣开他道:“时大哥这话从何起?你与师父的大恩,我时刻铭记于心,恨谁也不会恨你。”

时梦秋无声望着她,眼底一片黯寞。

良久,他收起心头的失落,轻轻咳了咳,平静的道:“也罢,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你早些歇着。那金令之事,我会留意打听。你若有事,遣人到无华街我府上一声。”

应珑微微松下一气,对他点点头,起身将他送出院外,回来后,躺在床上辗转一番倒也睡了过去。

翌日,应珑刚准备出门,魏逃与一众侍从找过来,坚持要与她一道走。

虽云姨之事与魏逃无关,却与他魏家人脱不了干系,应珑实不愿再与他有所牵扯,无奈魏逃死活要赖着她,她想尽法子也甩不掉,最后只得作罢,随他跟着罢,只当身后跟了个威风凛凛的弟罢了。于是,再走起路来,她竟也有些人模狗样的,只觉八面生风。

魏逃领着一众侍从屁颠屁颠的跟了应珑一路,众人一道进入城尉营。进营不久,闵中笑呵呵的迎出来,将魏逃请至营后的茶厅。应珑正想找他算账,便也抬腿自作主张的跟了上去。

落座奉茶后,闵中客客气气的与魏逃问道:“不知逃公子今日来我城尉营所为何事?”

魏逃单刀直入,对他毫不客气:“闵大人,我前两日便想找你了!今日庚辰好不容易出狱了,我才得了空过来。我且问问你,你为何要陷害他?”

应珑一听他这话已知不成,她在闵中手下任职将近一个月,深知闵中的狡猾与老道。

果然,闵中不怒反笑道:“何来的陷害?逃公子怕是听信了什么谗言罢?”

魏逃有些吃怒,“腾”的一下站起身,大喝道:“你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推向刺客,不是陷害是什么!”

闵中依然不急不缓,皮笑肉不笑的道:“逃公子,何来的众目睽睽?据我所知,应庚辰当众帮助刺客逃脱,而后又半夜越过城墙,潜入城内意图不轨。此等行径本当立诛,但眼下他却须尾的出了大牢,个中缘由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丑事重提,损他颜面呢?

“对了,下官还要提醒公子一句,应庚辰之事,乃是君上亲自提点过的。君上适才已传了谕,命他即刻进宫听候发落。逃公子,你确定还要质疑下官么?”

“你!”魏逃气得不轻,“休要抬他压我!”

应珑见他三言两语败下阵来,忙将他拽回来,又从袖里取出玲珑球握在掌心,从容不迫的走到闵中跟前,故弄玄虚的笑道:“闵大人,您别与逃公子置气。适才我在厅外拾到一贵重物什,估摸着是大人您的,您且瞧瞧?”

闵中见她倒是知些好歹,又听闻贵重物什,便疑惑着凑头过来看。那东西吊在应珑手里晃啊晃啊,晃得他头昏眼花,于是他伸手去扶,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硕大的拳头,不待他有所反应,便听“砰”的一声,那只大拳已重重轰在他脸上!

闵中毫无防备,被那拳狠狠击中鼻,仰面直挺挺的摔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翻过身来,脸上已是血流如注,还吐出一碎牙。

应珑缓缓收回拳头,又在拳头上悠悠的吹一气,这才指着他放声大笑:“闵大人,你为何喜好趴地这等不雅之姿?知道的您老好雅兴,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您投错了胎,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学那狗儿!哈哈!”

闵中被她打得眼冒金星,堪堪缓过劲来,又听得这番嘲笑更是怒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唰”的一下从架上抽出一柄长刀,呼喝着朝她砍将过来。

应珑连忙大步急退,避过他来势汹汹的一刀。闵中一刀不中,又紧了紧手里的长刀紧跟在她身后,奋力的杀将上来。应珑借着厅内之物的阻挡,左窜右逃。闵中追了半晌死活追不上她,气得怒不可遏,将厅内之物砸了个稀巴烂。

应珑一面跑一面朝魏逃喊话:“逃公子,快去叫大家伙儿都来瞧瞧,闵大人不心摔了个狗吃屎,眼下已失心疯了,见人便要喊打喊杀!”

“好嘞!”魏逃大乐,怪叫着跳出茶厅,领着一众侍从呼啸而去。

闵中大恼,怒吼一声:“应庚辰,你敢!”

“我便敢了,你待如何?”应珑毫不相让,大声回吼。

闵中被她吼得哑无言,气急败坏起来,抖手指着她喝道:“你!你就不怕我奏请君上治你个犯上之罪?”

“呵呵!”应珑冷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不怕,你尽管去奏。”

“你!”闵中气得鼻子都歪了,怨毒的瞪着她。若眼神能吃人,那他的眼神估计早已将应珑撕成碎片了。

应珑瞧他的模样只觉好笑,冷嗤一声,接着又道:“你也不想想,君上若真要治我罪,我能出来么!

“你这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的,还能拿我怎么着?唉,我如今瞧着你,都觉得可伶。”

罢,不待闵中回话,她突然动身,猛的一脚踢起地上一堆碎片,对着闵中直射过去。闵中不妨她有此一着,慌乱之间连忙舞刀迎挡,好一顿手忙脚乱。

未几,应珑又抓起案上剩的一个茶壶,一把也砸将过去。闵中尚未看清来者何物,便又是一刀砍上去,霎时,满满一壶沸茶当头浇下,将他烫得鬼打鬼叫。

应珑趁机又掷出问天,问天无声无息飞过去,绕着他腰间飞了一圈又回到应珑手上。下一刻,便见闵中捂着裤子一阵尖叫。原来,他的裤腰带已被问天割断了!

“哈哈哈哈!”应珑放声狂笑,直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看着闵中在地上哀嚎着打滚,她只觉今日格外解恨,笑够了才转身扬长而去。

闵中在她身后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奈她不得,只能对着她的背影跳脚狂骂:“应庚辰,你这睚眦必报的人!狂徒!”

......

应珑出了茶厅,迎面看见魏逃与他的侍从领着一众尉兵赶过来,忙作势大喊:“诸位同僚,快进去看看,闵大人摔了个失心疯,裤腰带也扯断了,脸上是血,瞧着极是渗人!”

众人不明就里,呼和着往茶厅挤去,却听那厅门“哐当”一声被人从里锁死。众人更是激起好奇之心,又纷纷涌向旁边的隔窗,下一刻,那窗子也被厅内之人重重闭上,众人约莫瞧见一个光着屁股的人影,于是对魏逃与应珑的话更信了几分,不禁哄然大笑,转眼又惹来更多的人围观。

应珑趁乱拉着魏逃遁出人群,一气奔出营外几里地,魏逃的侍从在两人身后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两人在一处僻静的巷子停住脚步,扶墙而立,魏逃捧腹狂笑,费了老大劲才缓下来,幸灾乐祸的呼道:“有趣,快哉!庚辰哥哥,你当真秒人一个!闵中栽在你手里,半点不冤!”

应珑也锤墙大呼痛快。

魏逃紧接着又道:“冯大人与朱大人好在听我的劝,将你放了,否则,咱们也去他们府上闹一通,叫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他还不知是时梦秋与田子方将应珑救出来的。

应珑对他笑笑,也不穿,总归她已出来了,不管谁救的并无太大区别。再,为了救她,魏逃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已而,两人笑笑的往回走去。应珑忽的想起魏君召见一事,不觉止住笑,脸上神色严峻起来。

魏逃见状也猜到几分,嘻嘻一笑,凑头过来道:“你可是在担心谒见之事?稍后我送你到宫门去。你放心,君上不会拿你怎样的,最多砍了你的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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